他们疯了才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瑜侧妃不好惹,可是楚景谙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儿。
当初长寿的哥哥是楚景谙身边第一得用的人,楚景谙去哪儿也不忘记带着他,可是就是因为后来出了易二的事情,楚景谙嫌弃他嘴巴不牢,就干脆弃之不用了。
这么多年的情分,他连看也没有多看人家一眼,就径直把他打发了。
他不要了,长寿的哥哥也没地方能去,府里的管事都精明着呢,见楚景谙厌弃了人,可着劲儿的作践,最后把人打发去庄子上干苦力了。
就连长寿也遭到了牵连,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得露脸,还是最近不知怎的就投了楚景谙的意,才能跟在身边伺候。
要不是他幸运不知撞了什么好运,那就是被冷落一辈子的命,跟他哥哥也差不多。
他们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格,怎么可能敢把事情往身上揽,往外推还来不及呢。
现在瑜侧妃这么说,他们正巴不得,急忙就答应了,片刻也没有犹豫。
瑜侧妃如今看着他们便觉得心烦,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便回头看着彭嬷嬷,加重了语气叮嘱她:“这件事尽快去办,不能耽误。”
彭嬷嬷答应了一声,弯下了腰又有些迟疑:“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少爷他......他的性子自来是倔强的厉害,要是您不跟他商量就把人给.....怕到时候不好交代啊。”
瑜侧妃就这么一个儿子,自来看的跟眼珠子没什么区别。
楚景谙是绝不能娶一个毫无助力,还给他带来非议的女人的,她冷淡的瞥了一眼彭嬷嬷,说出来的话更加冷淡:“他若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对生他养他的母亲不孝,那他还能有什么用处?我往后又怎么还能靠得住他?”
彭嬷嬷被她看的心里发凉,不敢再说,急忙答应了。
虽然她觉得楚景谙这回恐怕不是那么好应付,却也不敢违逆瑜侧妃的话,这两母子之间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争执,那也让他们自己争执去吧。
屋子里没有点灯,彭嬷嬷出去了,瑜侧妃就躺下闭上眼睛,喊了个小丫头进来替她捏肩膀。
今天应付完了临江王,转眼就又得处置儿子的事,她有些疲惫,就连躺下了也还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虽然才刚斩钉截铁的下了决定,心里却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的,她生的儿子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格。
楚景谙向来是个最要强不过的人,就为了不输给楚景行和楚景吾,从小到大都一直忍着一口气,拼了命的讨临江王的欢心。
浔阳水灾,他也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头。
现在临江王对他的看重,是他一点一点拼来的,半点没有水分。
可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他竟然会做出这种蠢事来。
他明知道他的婚事有多重要,却在尚未订亲的时候闹出这种不雅的丑事来,若是被人知道了,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没有名分,就把人家的女孩子带来安置在了外头,这就算是放在别的官员身上,也是能被参上一本的,何况是放在楚景谙身上?
多少人眼睁睁的正打算寻他的错处?
他却在情字上栽了跟头!
知子莫若母,楚景谙若是没有动心,是万万不可能不顾理智把人带道九江来的,说到底,那个女人肯定有几分手段,才能把楚景谙抓牢。
而这样就更可怕了。
那个女人有手段,楚景谙又动了心,那么楚景谙还怎么去娶正妻?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更加觉得烦躁的厉害,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也睡不着。
等到外头的天渐渐的全都黑了下来,她便忍不住让丫头停了手,自己坐了起来。
城里去修水县还是有些距离的,彭嬷嬷就算是加快脚程也是有限,恐怕第二天才能回得来了,她心里知道,却总是觉得焦躁,忍不住让丫头出去问问:“你去瞧瞧,看看少爷在哪里。”
小丫头急忙出去,不一会儿就又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回她的话:“侧妃娘娘,外头小厮说.....说少爷出城了便没再回来。”
出城了,除了去修水县看那个女人了,还能去哪里?
竟然这么不知分寸,他还说要去书房听差!
瑜侧妃卷着手在嘴边咳嗽了几声,急促的呼吸了一阵才平缓了下来,嗯了一声,淡淡的吩咐她:“好了,点灯摆饭罢。”
什么事都等着彭嬷嬷回来再说罢。
她强撑着头痛,一晚上都没有闭眼睛,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听说彭嬷嬷已经回来了,便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便立即让人将彭嬷嬷叫了进来。
彭嬷嬷知道她是等的很着急了,不敢再让她着急,急忙上前了几步扶住她,低声道:“您放心,都办妥了。”
瑜侧妃眼里有杀意一闪而过,轻飘飘的嗯了一声,余光一扫伺候的人,等底下的人全部都鱼贯而出,退了个干净,便问她:“见到人了?”
彭嬷嬷上前一步给她舀了粥,小心的放在她跟前,才点头道:“见着了,是县令夫人让人带着我去的,咱们少爷已经跟他们都打点了关系了,就是为了怕人会难为她......”
竟然还让一地父母官关照,楚景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瑜侧妃冷笑了一声,终于失去了耐心,而后问她:“然后呢?”
“问清楚了,的确是抚州知府的女儿没错......”彭嬷嬷挠了挠头,显然也是有些苦恼:“跟着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