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国又被称为彩云之南,大秦帝国曾在此地设立云南都护府,相传在那片被称为西双版纳的广袤原始森林的尽头,便是佛教的发源地,被称为佛祖的释迦牟尼便来自那个叫天竺的地方。
大理因为世代中立,从不主动发起争端,所以巴蜀虽然在它的最西边建了一座鹤边城还因此成为天下三大要塞之一,而大理却只以不足万人的客来镇与其遥相呼应,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店小二蹬蹬下楼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蹬蹬上楼,脸颊泛着一丝红润,敲开陈铜雀的房门,手中提着一小袋碎银子,那个陈铜雀交给他的血红色玉佩也拿在手上,看上去老板娘并没有收下这枚玉佩,而是选择了江湖救急。他另一只手提着一壶开水,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放下钱袋和玉佩,没有多说一句话,不过却低垂的眼睛却悄悄瞥了陈铜雀好几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便躬身离开房间。
陈铜雀见他关上房门,觉得房间有些不透气,起身推开临街的窗户,窗户上行人还是熙熙攘攘,不时有客人走进小店。
街道的尽头,一个双臂下垂面容枯槁的老人缓缓行来,神色有些痛苦,背上背着一杆银制长枪,他突然抬起头,朝云来酒楼的方向看去,那个还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空空荡荡,并没有看到他以为的人。
陈铜雀靠在墙壁上,无奈一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事在身,他真的想跟着这个因为他失去双臂的游龙不远万里跑到大理的目的何在。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他的房门被再次扣响,陈铜雀喊了一声请进,便看到客栈掌柜小心翼翼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店小二,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掌柜恭敬的站在桌旁,示意小二将盒中菜肴拿出来摆好,小二动作不如刚才灵动,显得有些畏首畏尾,手上也略显笨重,好几次将杯盏磕在食盒内侧。
陈铜雀提起那只被磕破的精致瓷杯,这种官窑瓷器在以蛮民杂居的大理并不多见,他一脸戏谑的看着店小二,说道:“这个瓷杯,可能抵得上你为巴蜀卖命却还不一定能拿到手一年的俸禄了吧?”
店小二连忙跪下,声泪俱下,声音不高却异常激动道:“殿下要来大理,怎的不告知袍泽一声,也好让属下出城相迎,不至于殿下都到家门口了还不知殿下身份,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殿下见谅。”
掌柜没有下跪,突然间冷哼一声道:“雀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话。”
跪在地上的店小二背后冷汗涔涔,一向聪慧的他不知那句话得罪了坐在桌前的少主,一脸茫然,只是将脑袋紧紧的伏在地面。
掌柜躬身朝陈铜雀道:“殿下别放在心上,这孩子还年轻,虽然这两年进步很大,可终究还是个孩子。”
陈铜雀挥了挥手,并没有太过在意,说道:“蜀国的强大离不开你们,师傅也说过,他最佩服的不是与吐蕃僧兵在长坡杀的七进七出的赵将军,也不是一声吼便吓得僧兵退避三舍的张将军,而是你们这些四海为家的袍泽,有你们在的一日,巴蜀便能安稳一日,你们既然因为巴蜀而选择在这种一辈子都享受不到荣华富贵的边境生根发芽,不论心里接不接受,也拿这里当了家,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清楚,还望小兄弟不要对我隐瞒。”
雀跃依旧不敢抬头,对于这个巴蜀少主,他知之甚少,也不清楚他的脾气秉性,但他知道,武功可能不如他的少主如果对他起了杀心,自己绝无活命的可能,不管是缘自巴蜀死士的忠诚,还是身后站着那位想要把女儿许配给自己的上司,都不允许他再多活一刻。这一刻,他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说道:“请少主示下。”
陈铜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雀跃虽然没见过多少大人物,可凭这么多年生存经验也知道身居高位的人大都喜怒无常,加之陈铜雀半晌没有说话,这让他更加紧张,越是捉摸不透便越是不知所措。
陈铜雀缓缓埋下身子,刻意将声音放低了几分,嗓音显得有些沙哑,说道:“我刚才经过柜台,看老掌柜的女儿长的挺标志的,况且我听说这个柠姑也对你有意,成天跟在你的屁股后面打转,怎的天底下男人都愿意的好事到了你这里就不乐意了?”
老掌柜撇过脑袋偷乐,雀跃身子僵硬,以为是什么地方惹恼了这个从未谋面的少主,却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事。他的脸颊瞬间通红,若说自己对柠姑没有爱慕之心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有一半苗人血统的柠姑几乎完全继承了她娘亲的优点,可身为巴蜀死士,他却不敢给柠姑承诺一个好生活,如今巴蜀虽然明面上君臣和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年蜀王与曲家的貌合神离,加之吐蕃一直偏居一隅,吐蕃王又雄才大略想要入主中原,完成始皇帝都没有完成的统一大业,再有大理如今风云际会,段正峰一死,便意味着大理是能够作为巴蜀的战略纵深还是联合吐蕃攻占巴蜀将拨云见日,这种时候,他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在执行任务中死无葬身之地的死士,如何敢给一个弱女子许诺一生?
陈铜雀将他扶起,也示意掌柜坐下,反正这屋子中也没有其他人,而自己三年前都还只是一个刚刚死了娘亲的孤儿,这三年负箕游学,也没享受过所谓的蜀王独子应该有的锦衣玉食,所以在他身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王侯公子与生俱来的臭脾气。
老掌柜之所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