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幕布笼罩整个大地,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无风无雨无声,一轮皓月高悬半空,竭力驱赶着黑暗。
身后十步是大河,石拱桥孤零零跨落河上,就着水中倒影,状似满月坠落河间,身前一道小径,坎坷曲折,偶有巨石拦路,两旁荒草萋萋,往前方无尽黑暗深处蜿蜒。
石松握剑鞘的左手紧了紧,借着月光在小径上穿行,竖起双耳监听四周黑暗的动静,轻手轻脚,如履薄冰。
一个时辰后,不知拐了几曲几弯,“不知那船夫去哪了?这又是解惑,又是赠剑的,居然还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莫非是船夫慧眼如炬,看出自己是那千载难逢的练武奇才,不忍自己被埋没,这才起了不求回报的点拨之心?可自己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三个时辰后,天际不见一丝微光,“难道这里没有白天?不过看那船夫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还真有可能!”
六个时辰后,四周仍是一片昏暗,“不知道还要继续走多久,难道这关的试炼就是一直这么走下去?”
十个时辰后,一路行来无惊无险,“真奇怪,不知那船夫给自己喝的是什么,居然没有一点饥饿困乏的感觉,对了,也不知道姜成他们如何了?十多天来,他们吃的什么?”
石松此时已懒得去注意周遭的动静,走了那么久,若是有危险,早就应该出现了,大步流星在山径上疾行,百无聊赖下,脑中思绪翻飞,心中胡思乱想。
黑暗中一双眼睛,蛰伏着跟了石松一路,见石松已不复之前谨慎,状似神游太虚,“唰”黑影猛地自暗处窜出,扑向石松后背,一双利爪泛着冷芒直指心脏位置。
一阵腥风自身后袭来,“看来这一路上不会太孤单了。”比起有敌人窥视自己,石松更怕一个人无头苍蝇似地在这里溜达,此时竟没有半点惊慌恐惧,反倒有些跃跃欲试,装作毫无察觉,暗里感知全开,二十的精神值,方圆二十丈内可细察入微。
“原来是一只花豹。”石松撇了撇嘴,依然自顾自在山径上疾行,后背大开,不做丝毫防御,怕惊退了身后黑暗中的猎物。
近了,还有三丈,再近些,一丈了,六尺了,心脏似被那神鹰击空的利爪揪住,骤然一缩,石松右脚后退半步,左手一震,“铿”属镂剑出鞘半尺,右手抬起,掠过身前,搭上剑柄,往右后方偏了半个身子,拔剑出鞘,“唰”三尺黝黑属镂剑融入黑暗中,右手大拇指略一拨动剑柄,冷锋在黑暗中画了一个圆,“噗”一声乍响,石松右手一转,反手握住剑柄,“唰”归剑入鞘,“嘭嘭”两声重物坠地声响起,浓郁血腥味蔓延开来。
拉开人物页面,功勋增加了2点,“武力十多点的花豹,正好用来实战修习拔剑术了。”看着身前已断为两截的花豹尸身,石松转身,继续前行,收起了懒散之心,复又留意起了四周动静。
石松看不到,此时行囊中那枚金色魂坨,暗红光华一闪而过,也看不到他离开后,黑暗中各种奇形怪状的黑影被血腥味吸引而来,将花豹尸身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
“唰”收剑入鞘,看着眼前这似马非马,似牛非牛怪物尸体,石松忘了这是自己杀死的第几只怪物,寻了一块拦路巨石,背靠着休憩起来,不是ròu_tǐ上的困乏,而是不停赶路杀戮导致精神上的疲惫。
“二十八个时辰了,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石松一阵思量,忍不住催人的倦意,双手怀抱剑鞘,阖上了眼帘,或许是所遇怪物实力也不过如此,石松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或许是无知者无畏,就这么在荒郊野外的一块巨石上躺了下来,进入了梦乡。
本该清冷的月光,此时像是暖和了些,本该冷酷清癯的年轻脸旁,因耗了太多寿元,此时披着月光,倒像是一位安享晚年的慈祥老人,一切是那么静谧祥和,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怪物尸首的血腥味。
密集的“沙沙沙”声影影绰绰,听不真切,似有什么东西爬过掉落地上的枯叶。
不过片刻,怪物尸首便缩了些,白骨夹杂着碎肉裸露出来,血腥味愈发浓郁,倏忽间,“扑哧扑哧”四周黑暗中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珠疾驰靠近,不多久,“咝咝”咀嚼分食声此起彼伏。
迷迷糊糊的石松枕着身子的手臂有些发麻,“哼~”抽了抽鼻子,翻了个身,“唰”黑暗中所有眼珠齐齐屏住朝向巨石,其中一双绿眸掠过黑暗,攀上巨石,发现了大咧咧躺着沉睡的石松,绿眸退去,不过一会儿,巨石周遭被一双双绿眸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血腥味消退不少,空气中弥漫起肃杀的气息,夜似乎更冷了些许,睡梦中的石松浑身一激灵,缩了缩身子,还以为是下雨了,惺忪的眼眸微微裂开一道缝儿,紧接着越睁越大,直至瞪圆了眼珠,“我......”来不及多想,一个鲤鱼打挺,躬着身形立于巨石上,握紧剑鞘,感知一遍遍扫过四周漫山遍野的怪物,额头渗出滴滴冷汗,心直往下沉。
“这些怪物向来不是一只只来偷袭的吗?这群狼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多了点吧,少说也有七八百只!打是肯定打不赢了,可怎么跑呢?”经历了那么多厮杀与死亡的石松,再次身临险境时,已不像当初那么慌乱不堪,心思急转,一边戒备狼群暴起,一边寻着脱身之策。
占据优势的狼群自然不容许石松拖延时间,“嗷呜”伴随远处一声嘹亮绵长的嘶吼,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