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想要下凡历劫的不少,下凡的理由五花八门。
600年前,就有神仙为了体验凡人出恭时候的感觉而下凡,还有仙人因为九天的人太无趣,不乐于传播八卦趣事而宁愿去凡间走一遭,做个话唠。
所以执明神君的这个想法,既不过分又很正常,便顺利下凡了,九天神鸟携着他神识化作的精魂送进了京城盐商斐家里
京城斐家有二子,大儿子斐谣是个经商苗子,除了从小身体不太好外,一岁就知道自家不要的枯枝捡起来也是可以卖的,弱冠之后便担起家族庞大生意体系,承袭盐商皇家字号
二儿子就是执明神君,取名斐济,便是希望能够济天下文豪之才,不得不说,斐家命好,搭儿子经商厉害,小儿子诗词歌赋更为惊人,很得斐家长辈的心。
当年,斐家祖上只是普通的布衣,太祖父只有一间摇摇欲坠的木屋,后来一年金丝楠木大火,一条金丝楠木可以买下一栋不错的民宅。
太祖父要去世时,终于攒够了钱准备盖新房,房屋推倒后才发现老祖屋都是金丝楠木做的。
老人弥留之际,抓着后背的手循循善诱道:“我若是知道有那么多的金丝楠木,就先把城西的寡妇娶了,然后再去要两斤猪肉先吃吃,再把欠隔壁二狗子的银子也还了,你们要继承我的遗愿,家里出个文豪,我就死而无憾了。”
刚说完,老人两腿一瞪,走了。
后来,斐家靠着这一屋子的金丝楠木发了家,也遵循着遗训,子孙从商可以,但若能出个文豪,是最好不过的。
斐济是来体验凡人爱情的,只叹这凡间身子骨像抽嫩芽似得,抽得贼慢,好不容易可以娶亲生子了,他发现怎么找,找谁,是个严肃而且严重的问题。
美貌的女子好找,但是美貌的,又对胃口的就比较难找了。
并不是无人问津,从他进入娶亲适龄后,媒人已经把家门槛踩薄了好几寸,待字闺中的女子也顾不上矜持,偶遇,落水,轮番上阵。
他挑挑拣拣,愣是没看上一个,那些被甩的女子很不甘心,但是被人问起的时候又不好说是自己没被看上,便编造了斐家二公子其实是个断袖的话。
这话一个人传是玩笑,两个人传是好玩,多个人传是谣言,谁都在传,那就是事实了。
即便很有可能会嫁给一个断袖,但嫁给断袖,也是一个有才有钱的断袖,想入斐家门的人,依旧不少。
当下,斐公子躺在凉席上,回味着今夜遇到的女子,回想那人痴痴的眼神像极了嗷嗷待哺的鸡仔,噗嗤一声笑出来。
若是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兴许每天都得开怀大笑不可,如此想着,斐公子对其更是钟意。
次日清晨,斐济公子还是没有忘记昨天的美人儿,他决定出门溜溜,转悠是假,看看能否再朱珠才是真,若是再见了.....他思索了一番,心跳了跳。
若是再次相遇,这缘分也就是天定的,便不挑了,娶了吧。
他正欲往大门走,小厮芍药跑来,狗腿道:“公子!南苑那株牡丹开了。”
那株牡丹是他的心爱之物,当下斐济便接过芍药提着的小水桶,兴致匆匆的往后院去了。
芍药嘿嘿的笑了两声,转身给其他小厮使了个眼色,热气腾腾的往大门跑。
今天已经不止一个人来告诉他,门口站着一姑娘,人看着没问题,精神看着有问题,见门里谁出来都笑,笑得特别灿烂,像一朵花似得。
当朱红大门缓缓打开时,等了一夜的朱珠看到不是心上人,有点沮丧。
芍药挡住门:“你是哪家的闺秀?是刚来还是昨夜未归?刚来的话太早,昨夜未归的话太晚,怎么都不对!”
“我是郊外朱的。”朱珠如实以告,往内瞅了瞅。
芍药把印象里姓朱的几户人家都过滤了一遍,又把郊外的小户人家过滤了一遍,发现一点印象也没有。
“得了,不管你哪家的,都赶紧走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见我家公子么?”
“对啊。”朱珠坦荡荡的,“我想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我看你是睡了一夜,迷糊了。”芍药恶狠狠道:“我家少爷就是娶一只猪,都比你好。”
朱珠很有信心,认真道:“我觉得,如果对方是猪的话,我还是可以拼一下的。”说罢她忽的高兴起来,“至少姓里有一个字是相同的。”
芍药无奈,左看右看,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吧,其实我家公子是断袖!”
朱珠惊,她不是没见过断袖,他们家隔壁邻居就是两条成了精的断袖鲭鱼怪,“能掰直么?”
芍药道:“没可能。”
他话刚落,朱珠就哭了,捂着袖子抹泪,“我怎的这么惨啊,好不容易看中一男子,结果是断袖啊,活不下去了啊,我只当得和女人争男人,没想到还得和男人争男人啊。”
是断袖也没法子啊,朱珠心灰意冷的走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个可怕的事实。她知道凡人都喜欢借酒消愁,于是走进路边小酒馆,要了一壶注水酒,借着酒发着假酒疯。
她刚走,斐济后脚就出门了,没瞅昨夜的女子,有些失望,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有人在此等候一夜,便摇着扇子在街上溜达了一圈。
他可是记得刚出门时候立下的誓言,转悠一圈又回到宅邸门前,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站在家门口,他犹豫了半响,决定再去转悠一圈,说不定缘分也是要三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