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罪恶与喧嚣被楚宁抛到身后,她载着怀中乱动的穆南卿骑马一路驶出军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勒马停下。
却不料怀中的人似是生怕她对他做什么,挣扎得更为剧烈了起来。
楚宁见此一瞬间心里既酸又涩,将身上披风解下给穆南卿裹上,“南卿,是我。”
南卿,是我。温温浅浅的四个字如一股魔力般让怀中的人安分了起来,接着脖颈一紧,却是穆南卿突然搂住了楚宁的脖子在其怀里哭了起来。
楚宁抬起手臂在其背上轻轻地拍着,安抚着,方才一定吓坏他了吧,是她不好,她不该让他回到这个尔虞我诈的权利中心中来。
穆南卿在楚宁怀里哭了个痛快,抬起头来,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此刻如兔子般布满血丝。看得楚宁又是一阵揪心,接着听得他道,“如今南卿的身子脏了,你还会要我么?”
楚宁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地道,“他们动你了?”终究是她来晚了么?
穆南卿轻咬唇瓣,他本来想撒个谎骗她的,这样她心存愧疚估计就会允许他像赫连子陌和许千寻那样一直留在她身边了。他不想做什么南疆王,一点都不想。
从小他的命运就被父王操纵着,就像这次,为了一点实权交易和支持便要他委身于吴将军。而又一次,她如神女般降临救他于危难之际。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他真的想长伴她左右,他不是长得像她的故人吗?把他当做她的故人也好,只要别离开他。
可此刻看她仿佛深受打击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嗯……不……还没有。”他终是不想欺骗她,但愿她能懂他的心理诉求。
楚宁先是松了口气,若南卿真地被玷污了,她想她会回去一把火将军营烧了。但看对方这样子也将其心理想法猜到了八分。她也在沉思,自己这一步到底错了没。
五年前他出现得奇怪,又顶着这么张脸,她又岂会不查?但查得的结果却是他身为南疆五皇子,不过却因是南疆皇帝一时fēng_liú宠幸了一个宫婢生下来的孩子,身份低微,被皇帝当作棋子来利用。
她本想着他若想坐那龙椅无论如何她也会帮他,但此刻看对方这个样子她又有所犹疑,他与轩辕奕不同,轩辕奕一腔柔情都只是对个人的,在政治上却也有自己的手腕,而南卿……楚宁叹了口气,先带回去再说,只是今后带在身边的话某人估计有的醋要吃了。
栈,承诀见穆南卿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楚宁身上登时神色一冷,还不待楚宁下马伸手提起穆南卿扔给一旁的夜风,“带五皇子去沐浴。”
楚宁看承诀像提小鸡般提着穆南卿嘴角直抽搐,下一刻自己也沦落为被如此对待的命运,刚要发火,听得对方冷冷道,“你也需要好好洗洗。”
至于洗的过程,咳咳,一言难尽。自从在船上将自己交给他后,楚宁发现承诀越发地肆无忌惮了起来,就像现在自己沐浴对方不肯出去,美其名曰侍卿沐浴,洗着洗着把他自己也洗了进来,再洗着洗着直接洗到了床上……
再说另一边,南疆将军吴江一生做的都是攻,头一次被爆了菊花,还是被自己手下的兵,还是如此多的自己手下的兵,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打击都是翻倍的。最终还是没熬过几千人的操练,嗝屁了。
这是众将士在隔日将那残破并已经死透的身子扔护城河时发现的,据说当时发现自己手中的死尸是将军的人吓得“嗷”一声,跟着栽进了护城河,待被人捞上来磕磕绊绊半天才说出实情。众将士悲愤之余便生了为将军报仇的心思。于是全体出动去找程副将。
可怜的程副将在完成将军交待的事情回家途中中伏被吊起在树上,在外风餐露宿了一夜,待再醒来时面对的就是万千士兵没来由的怒火。将士们都看到了昨日“程副将”去换人的一幕,他百口莫辩,最终隔着吊着自己的铁丝网被活活烧死。
其实将士们又岂能都是蠢货?看到程副将被吊在林子里时便有些狐疑,再联系昨夜的那人身量似乎小了点,但事情出了总要有人为其买单,追究起责任来程副将首当其冲,只能拿他当替死鬼。
金銮殿那人听说吴将军和程副将都死了,心中大喜,他终于不用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当这个憋屈的傀儡皇帝了,南疆的大权终于独揽于手了。他睡觉时做着梦都笑醒了,醒来却看到床头站了一个人,那人一张银色面具于昏黄烛火下泛着冷光,面具下的幽绿眼睛盯着他,如毒蛇吐着蛇信子,锁定着猎物。
那是什么,那是南疆皇帝一生的梦魇,是比吴江还要可怕的存在,而他也在这突来的噩梦中永久地闭上双眼。
接连三日,南疆吴将军,程副将及南疆皇帝相继逝世,死因不明,南疆百姓惶恐不安,怕朝堂纷争波及下面,亦或引来其他大国的觊觎,进而发动战争。战火连天妻离子散的日子谁都不想经历。
但就在众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一道消息传出,闭关五年的国师回归了!此消息一出,仿佛给百姓心中注入一道强心剂,浮躁的内心稍稍平定。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楚宁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南瓜子,突然,她撑其下巴对着一旁的人嘻嘻笑道,“看来这老皇帝无福消受这江山,走了狼又来了虎,还是一击致命。你说这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承诀挑眉,“宁儿认为呢?”
二人相视一笑,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