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嫣刚想问稚博通,对面之人倒是先开口了。
“当年之事,是我与郢钧之过,是我们对不起你!”
“对不起?他郢钧为了一株雪莲竟轻信于你,给我的安胎药中下了散功露,让我功力全无!我岂能不恨?”
“散功露?她是因为这个才落魄至此?”殷雪嫣道。
“那散功露不过是一时之效,怎会轻易就毁了人一生!这造孽之人,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稚博通说着,努着嘴冲盛毓看去,“所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还真是那么回事!”
“难道慕芊雪如今的惨状,都是拜他所赐?”殷雪嫣看向一旁的稚博通。
“可不是吗,当时慕芊雪腹中已有了郢钧的骨肉,他却为了拜把兄弟,将那散功露掺在给她的安胎药中,只为了偷得雪莲,给他那拜把兄弟解寒冰诀之毒。却中了圈套。”
“中了圈套?”殷雪嫣越听越离奇。
“嗯,看吧!”
殷雪嫣再看眼前对质的二人。
“他虽事后自责,羞愧难当而挥剑自刎,却弥补不了我所受的伤害,所以我将他的尸体炼成腥魂香,将他的尸骨冻于寒冰窟,就是时刻警醒自己,男人不可信,更重要的,是提醒自己,你还在这世间逍遥快活!”
从慕芊雪口中听得这些,殷雪嫣不禁打了个寒颤,“用人体炼香,还是自己所深爱的男子!这慕芊雪可真是世间少有的辣手之人。”
“他虽千错万错,已心有悔改,你却让他死也不得全尸,不能入土为安!”盛毓口气扼腕。
“他罪有应得,就算将他挫骨扬灰,也难平我心头之恨!”慕芊雪咬牙切齿道,“你比他更甚,所为‘朋友妻不可欺’,你设计圈套霸占了我,还给我下了蛊毒,至我容貌尽毁,不人不鬼!”
说完,她使劲拍在凤椅扶手上。
众人顿时眼睛亮了,没想到这个让门中弟子禁欲,不可沾染红尘的裕隆派掌门,竟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连结义兄弟的女人都下手,还手段如此恶毒,害其一生。
“真是道貌岸然啊!”
“还扪心自问与江湖中人无何仇怨?”
“可不是,你这梁子,估计在场的众人加起来也远不及啊!”
“简直是qín_shòu,猪狗不如!”
“辣手摧花,说的就是你!”
……
一时间,四下里的声音滔滔不绝,有感慨,有咂舌,有惊讶,也有谩骂。盛毓像是被围攻的猎物,四下里瞧瞧,胆怯,惊恐,羞愧……
“你那弟子,就是中了我的腥魂香,才勾起了他本性的**,我要用你们的血肉,祭奠那个早在二十四年前就死于你手中的慕芊雪!”
“啧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哪,用他拜把兄弟的血肉之躯炼成迷情香,再用在他弟子身上,欢愉一时,却是要拿命去抵的!”稚博通环抱着双臂,撇着嘴感叹道,“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招惹,唯独一类不可,那便是一月流血七八日也无事的生物!”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扭头看看殷雪嫣,再看看星茹与月娥,见三人都一眼盯着他,他立马改口道“当然,仙子与仙子身边的人,自是无可说的!”,末了,伸手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珠。
“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我便将这条命给你,只望你放过我门中弟子一条生路。造孽之人是我,与他们无关!”
“你欠的债,当然得你来!只是如今,你却还不起了!这利息,却要从你裕隆派拿回来!放过?早在你将我害成一具行尸走肉,我便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飞吹又生。留着,便是祸患,你若当日将我杀了,或许你还可以安享天年!”
慕芊雪这是要打杀整个裕隆派,她的手段,却比魑魅有过之无不及。
慕芊雪说完,手一挥,除却那一身白衣的“万里”秦婳,其余三人都一个轻功起身冲场内外围堵的裕隆派弟子大开杀戒。
都说慕芊雪修为极高,却多用奇毒,只见她手下三个弟子十指一挥,那指尖的冰针确如暴雨梨花,纷纷冲着裕隆派弟子而去,顿时,那裕隆派的众弟子倒地而亡的,抱住身体各部位惨叫的,提剑与他们拼命的,熙熙攘攘,却多成了他们的针下亡魂。
在外看热闹的,无论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还是武功至纯的武林大家,纷纷避而不及,无人敢,也无人愿,趟这洪水。
“慕芊雪,我任你打杀,却不想你竟如此狠毒,牵连我门中无辜弟子至此!”盛毓话音未落,已提剑朝着慕芊雪砍去。
只是他还未近慕芊雪的身,就被白衣女子手中未出鞘的剑挡了回去,二人顿时刀剑相向。
“牵连?是你而非我!四丫头,不必手软,就用前几日师父教于你的‘生不如死’,教他尝尝何为生不如死!”
慕芊雪稳稳地坐在凤椅之中指挥着,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但是那白衣女子却对她的命令似是耳旁之风,依旧拔剑与那盛毓周旋,且只守不攻。
“我的话你没听见吗?用‘生不如死’!”慕芊雪怒喝道。
“师父!”她接住盛毓的招,转头唤慕芊雪,言语之中却夹杂着不忍。
“二丫头!”
慕芊雪并不理会,扭头唤薛琪,她领了命,冲秦婳阴险一笑,指尖瞬间夹满了冰针,冲盛毓打过去,却被殷雪嫣挡住,一袖子甩落在地。
叶无漾,尚天泽,月娥,也早已出手替裕隆派的弟子挡落冲他们而去的冰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