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你翻什么白眼?难道为父说的不对?”张飞不满的喝问张苞道。
“对,对父亲说的对,那酒确实有问题。父亲,眼下不是说那酒有没有问题都督时候,还是想想接下来你我父子该何去何从吧?”张苞不跟张飞争辩,直接转移话题道。
“嘶~”宿醉的人都有这个经验,那就是酒醒之后会头疼欲裂,张飞刚醒的时候还没感觉到,可被张苞一提醒,脑子一想事,那头疼的感觉顿时变得更强烈了。
“父亲,你怎么了?”张苞见状紧张的问道。
“无妨,头疼而已。”
“一口气喝完一坛烈酒,没喝死你张翼德已经是命大了。”帐外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随即就见赵云掀帐而入。
“……子龙,我本以为你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没想到……”
“哎哎~翼德,别胡乱推卸责任。我让你喝了?明知是敌还敢喝,那只能说明你傻,而且谁叫你不胜酒力的。”赵云不等张飞把话说完就打断数落道。
张飞被说得哑口无言。赵云没说错,若是中计被擒,那还是打骂对手无耻。可自己被擒却是不胜酒力,醉倒沙场叫人捡了便宜,实在怪不得别人。
“翼德,圣上体恤你宿醉刚醒,命我前来通知你,等歇息上几日,然后就会有人护送你返回涿郡。”
“……子龙,我何时说要归顺朝廷了?”张飞闻言抬头盯着赵云问道。
“知道你不会归顺,所以圣上也没指望收你。让你返乡也只是因为圣上敬佩你的忠义,你不要多想。”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重回我兄长身边?”
“你要是想要父子相残,那你就回去。”
听到赵云这话,张飞猛地扭头去看一旁的张苞,却见张苞也是一头雾水。见到父亲瞪着自己,张苞不由质问赵云道:“赵子龙,我何时归顺了朝廷?”
“这事可由不得你。”赵云看了张苞一眼,淡淡的说道。随即又对张飞道:“翼德,圣上愿意收下张苞也是为你张家考虑,你可要想清楚,为你张家的未来想想。”
“我,我不降!”被赵云无视的张苞梗着脖子叫道。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张飞心情烦躁的骂道。当初对于关平归顺朝廷一事,张飞一直耿耿于怀,但等到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时,张飞忽然又有些理解关平当初归顺朝廷的苦衷了。
关羽对兄长刘备的忠心与自己那是不相上下,但牵涉到自己的孩子以及家族传承,张飞又不得不慎重。自己忠心刘备,却不代表张飞就愿意自己的后代都为刘备的大业尽忠,尤其是在当前天下大势已经明了,刘备想要逐鹿中原已经再无可能的如今。张飞对刘备尽忠那是为了全这几十年的义气,但张飞也不想让自己的家族为了自己的这份“私情”给刘备陪葬,若是有机会让家族延续下去,张飞自然是不想错过。
就如当年关羽宁愿自尽也不降朝廷一样,张飞也不打算阻拦自己儿子张苞为朝廷效力一事。儿孙自有儿孙福,想让涿郡张家的香火能够延续下去,让张苞为朝廷效力是唯一的选择。
人的想法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是在不断变化的,年轻时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但等年老了以后,所需要顾虑的东西就多了起来,自然就不能像年轻时那样随心所欲。张飞如今已经是奔六十的人,这年纪搁在古代已经算是高寿,他想事情的出点自然不会跟刚刚跟随刘备那会一样。
他自己可以选择至死追随刘备,但同时他又不希望张苞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白白葬送了性命。他希望张苞可以让张家的香火延续下去,更希望张家可以在张苞的手上兴盛起来。当年选择追随刘备,除了意气相投外,不甘只做涿郡一地豪强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为了让张家更上一层楼,张飞豪赌一场,散尽家资支持刘备的大业,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昔日涿郡第一豪强早已被人取代。要说张飞对张家列祖列宗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点心思又不能对外人道,张飞只能埋在心底。
为了让一根筋的张苞心甘情愿的为朝廷效力,张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张苞却被父亲的话给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豪迈的父亲,也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兴国,为何如此看为父?”
“……父亲,孩儿只是没想到父亲也对伯父没了信心。”
“呵呵……天下大势岂是人力可以轻易扭转?早在你二伯离开人世的时候,为父就已经猜到会有今日。兴国,为父与你大伯父相交多年,虽是异姓,但亲如兄弟,这份情谊不容玷污。而你不同,你虽是我子,但却不必为你大伯父的大业以死尽忠。”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张苞是张飞的亲子,性格也遗传自张飞。外表虽粗豪,但内有锦绣,听到父亲对自己所说的这番话,张苞心里不由惊骇,这哪里是在劝自己归顺朝廷,分明就是在交代遗言。
心知自己无法劝说父亲改变心意,张苞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刘协的身上。这世上能够让张飞改变决定的只有刘备,可如今刘备远在交州,而且即便刘备就在桂阳,让他亲自来汉营劝说张飞也不现实。
听完张苞的讲述,刘协也有些犯难,张飞、关羽都是那种心志坚定之辈,一旦心里拿定了主意,极少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