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的烛光已经亮起,人影渐渐靠近,就算隔着营帐,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身处里面的人们的谈论声。
直到谈论之声停止,那人影才先一步消失于黑夜之中。
“去,把这个带回大周,交给...”女声未道完,便从周围的草丛中冲出一群黑影,将三人团团围住。
“汐寻。”龙幽在众人的簇拥之人走了出来,“孤给你个机会,要么选择跟孤,跟大周断绝关系,孤可以选择原谅你这次,要么...”说到此,龙幽顿了一下,目光有些阴冷地望向汐寻,“若是你选择大周,便不要怪孤心狠手辣。”
“宗政龙幽,你以为这些人就能困得住我吗?”汐寻目光狠辣,没了昔日的温柔。
龙幽的人还未动手,汐寻就已经拔出藏在腰间的剑,犀利的剑锋在月光之下闪着寒光。
只看得剑光闪现,人影晃动,夜间掀起了一幕幕腥风血雨。
正当几人打的难分难解,好巧不巧,花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花颜对于边关的路并不熟悉,本来是来找军营的,但是偏偏倒霉的没有找到路。
眼看着月亮升起,说不到附近有野兽,花颜便牵着马到处瞎逛,突然听到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便循声赶了过来。
谁知道这边正在杀人啊,本来想调转,逃跑的,谁知道,马受了惊,扔下她了。
花颜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来不及细想,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快点离开这里。
恍然间,花颜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舞汐寻就像砍白菜一样的在杀人。
花颜在心中嘲笑了一下自己,她都害怕地出现了幻觉了,舞汐寻那样的弱女子,这辈子也不可以拿剑吧。
又有传来喊‘宗政龙幽’的名字,花颜楞了一下,回头望了望,宗政龙幽居然也身处在打斗之中。
花颜再次揉了揉眼睛,居然是龙幽跟汐寻再打,打的难分难解,还未见分晓之时,以龙幽结结实实地挨了汐寻一剑而结束。
这场血腥下来,现场只留下三人,受伤的龙幽,满身鲜血的汐寻,待在一旁吓傻的花颜。
“宗政花颜,你过来。”
花颜先是愣了一下,再是猛然醒悟,不敢怠慢地小跑了过去。
***
因龙幽伤势太重,昏了过去,三人便就近地在一处小县城停了下来。
此地县城很小,找遍了整个城,才发现一家简陋的医馆。
眼看着天已经暗了。
院中,一个穿着又脏又破袄子的老人正佝偻着身体,正在生炉子。
见到三人,他有些迟钝地抬了抬眼皮,然后继续在滚滚浓烟中拨弄着柴块。
“大夫在哪?”舞汐寻隔着远远地问,冷漠而轻鄙。
老人张口欲答,却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好半会儿才抹着眼泪从烟中走出来,颤微微地挪到三人面前。
“老汉就是。”他的声音苍老而嘶哑,似沙砾摩擦。
舞汐寻眯眼打量了下他,眸中浮起明显的不满,“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大夫?”她不相信这个连走路都让人不放心的糟老头子。
老人显然没见过世面,被舞汐寻锐利的目光看得瑟缩了下,“没了,整个县城就只有我老头子还在给人看病,其他人,都被征到城里军营去了。”他的声音有些打颤,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年龄大了。
舞汐寻闭了闭眼,仰天吐出一口郁气,“你能不能看病?”
一直闷不吭声的花颜诧异地看了汐寻一眼,大夫不能看病能叫大夫吗?那一刻,花颜竟然觉得她比自己还笨。
老人显然是有些本事的,在重新处理宗政龙幽的伤势过程中,他的动作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而显得慢吞吞的,但是手法老道熟稔,让人无法再质疑他的能力。
花颜帮不上忙,便去帮老人把炉子生了起来,然后提进屋。
炭块燃烧的味道充斥着人的鼻腔,冰冷的屋子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熬药喂药的事自然是花颜来做。
当辛苦地在舞汐寻灼灼目光的监督下喂宗政龙幽喝下一整碗药之后,花颜才明白她为什么要不嫌麻烦地带着自己上路。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人是专门服侍人的,还有一种人是专门被人服侍的,舞汐寻就属于后者,而她便是那个专门服侍他人之人。
到傍晚时分,宗政龙幽才清醒了些许。
她无意中发现龙幽看汐寻的目光异常的冰冷,倒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花颜过来。”龙幽勉强坐起身,以命令般的口吻对着花颜说道。
“龙幽,你什么时候看上这样的货色了,眼界可不是一般地低。”汐寻冷嘲热讽,嘴角轻佻。
“孤的眼界从来就没有高过。”龙幽的语气清冷,没了往昔的温柔。
花颜察觉到两人的改变,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古怪感觉,龙幽不是一直爱着舞汐寻吗?现在这是在闹哪一出。
难不成是情人之间吵架,把她当做挡箭牌。
花颜在心中不甘心,这明明就不关她的事,为何要把她拉进来。
“晚上你就睡孤床前。”龙幽再次虚弱地阖上了眼。
花颜下意识地偷觑了眼舞汐寻,果不其然,她的脸色变得铁青。
她心中有些害怕,不由想到舞汐寻高超的武功,一群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而她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若是舞汐寻一个不高兴,一刀砍死她,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明明知道这是件及其危险之事,可是她却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