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僻静处,门达拿出一物,公子胸口一震,失声道“这是~杜九的?他在哪里?他还好吗?”门大人道“杜九没事,他要照料许翠姑娘,暂时不能回来。他托我把令箭交给铁翎,说他惭愧,成旭川这件事,是他做错了,他不如铁翎。”

公子问明原委,摇头道“其实当日我和他都没有相信铁翎的话,他又何必介怀?何况我如今也没事了,我们都很记挂他。”门达笑道“谅他也知二位是大度之人,不日自会前来相见。”

话声一顿,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告之公子。”接着说出一事,直惊得公子目瞪口呆。门达道“公子医术高明,若许能帮少爷看一看。”

公子心头乱跳,缓缓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等六月十五之后,再行处理。”门达笑了一笑,知他心疼徒弟,便道“公子虑事周详,门某当然没有异议。”公子赶紧再次谢过门大人,二人一道回席。

公子见铁翎目视自己,意有询问,知她关心,忙微笑示意无事,照旧和众人痛饮。

直至深夜,门大人才醺然而去,他虽很喜欢被众人吹捧崇拜,但身为主审官,自不便在任何一方营帐中过夜,以免落人口实。

散席后,铁翎来打探,公子拿出杜九代交的令箭,转述了门达所言,见铁翎担心许翠的伤势,不免安慰一通。

次日起来,铁翎见各船都有人在帆上画花,自是响应拥立百花令主之事,还拿出菖蒲艾叶挂在船头,奇而问道“端午早过,为何还挂此物?”众人高高兴兴道“成旭川就是最大的毒虫,此物驱邪驱虫,最是应景。”铁翎哑然失笑,也随他们去。

午后,公子巡视,见到处喊杀声震天,那边领头的在说“当日铁姑娘以一人之力对抗长青帮,难道我金沙帮两千健儿尚不如一女子?对方人数虽是我等三倍,尽是些手软脚软的江南白面小儿。何况中原豪杰尽来助阵,却无一个门派去支援长青帮,足见公道正义皆在我方,我等只要一鼓作气,定能打得对方落花流水,还天下一个公道。”

这边又在说“铁姑娘为了一个仆人之死,尚能不顾生死,我等受老帮主大恩,更应同仇敌恺,一往无前,不可让旁人看了笑话。我等此番定要生擒成旭川,挖出他的心肝来祭老帮主。若是败了此仗,大伙也没面目回金沙江了,跳到洞庭湖里死了算数。”应者如云,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都恨不得立刻冲过湖面,到对方营中杀个痛快。

公子听得皱眉不已,走了一圈,见管慎行也在人群中慷概陈词,让人把他叫了来,问“何副堂主把蓝蝎毒的事跟你说了?”果见管慎行脸色一变。

原来缘空不惯背后言人之恶,加上洛阳时见面匆匆,没向管慎行提及此事,倒是聚在洗月庄外的人听不懂何一江之语,只知与管慎行有关,到了这里,便去问他究竟是怎么上了成旭川的当。管慎行一听,风中残烛又受打击,险些呕出血来,跑去揪住何一江问明前事。

公子也不免替管慎行难过,叹道“管副帮主,我知成旭川负你良多,你心急复仇,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大战一开,难免死伤无数,门大人既已答应开堂公审,我们便不是来打仗的,实在无谓再为此人,累及这许多无辜。”

管慎行静静望了公子,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但管某经过这么多事后,更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世上虽有公义,也只存在于少数人心中,多数时候,还是拳头管用。”公子忍不住大摇其头,正要说话,管慎行道“公子如何想当日庞大庆欲害铁翎之事?”

公子一怔,管慎行已冷笑道“那些人如此行事,岂是一句被蒙弊、不明真相就可以推诿的?铁翎挑战长青帮,损害了庞大庆他们的颜面和利益,于是他们就要杀人,至于铁翎是否真的受害,害人的又是否真是成旭川,他们根本不关心,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庞大庆如此,他的那些手下何尝不是如此?”

公子叹气,管慎行又道“不错,最后是被原紫英阻止了,可见当时上百人中,只有原紫英一人心中是有正义的,然则长青帮七千人中,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又怎能保证他们中没人预先设好埋伏,想要算计我们?”

管慎行道“铁姑娘让我辅佐石帮主,金沙帮加上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近三千人的性命,管某是一定要顾的。管某在长青帮三十多年,触目所及,对面尽是相熟之人,管某又何忍加害?但官府火枪再多,也抵不过成旭川心肠狠毒,管某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开战,对方决不会因为他们理亏,就会对我方相让,若心中无战意,事到临头再起心一战,就来不及了。”

公子心中欠疚,叹道“管副帮主,是我误会了你。”管慎行眼角湿润,偏过头去道“不怪公子,公子的心肠再仁善不过,铁姑娘也是外刚内柔之人,也正因此,难免对成旭川的恶意估计不足。成旭川无视锦衣卫,召来三堂水师汇聚洞庭,其心可诛。长青帮的实力,没人比我更清楚,即使我们这边来了不少江湖高手,以一打三,也绝非易事,只有仇恨,方能激起金沙帮的锐气。”

公子望着江面,心中沉重非常,半晌方道“历朝战事,水战最能一战定乾坤,只因水战覆灭者极众,多于陆战数倍。虽然门大人答应尽遣州府火枪队压阵,但我确实也是心中不安。这上万人的战场,一旦有变,实是不堪设想,为成旭川这个恶人,再多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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