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定睛一瞧,是马儿唐三彩,如此史中传说之物就这样贸然放于大堂之上,雪玉道,“你的爹爹应该很喜欢马。”
“不止是我爹,还有我。那高脚台上的唐三彩也是他托人花了几千两银子,托了人从一位老爷子那儿买来的。不过...”这时一浪又凑近雪玉,压低声音,靠近雪玉耳朵,说,“不过这次我要真的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要是再戏弄我...”雪玉双睫翘起,瞪大眼睛。
“哪会哪会。我要说的是,这大堂上的马儿唐三彩都是赝品,均出自名家之手的高等仿品。真品我爹都宝贝得藏着哩。”
雪玉听罢,眼中一亮,一浪见状,又笑嘻嘻的说道:“日后我带你瞅瞅,走,咱们先往屋里走。”
正堂的两边均有若及地大门帘,帘子是一颗颗的圆珠从串制而成,雪玉摸了摸这圆珠,光溜溜地,质地轻盈带有年纹,应是榆木制成。门帘后面亦有会客桌椅,桌椅上方的并排的六扇窗户都敞开着,太阳照射进来,光线充裕。
“呦!哪来的大妹子。”说话的是个体型匀称,颧骨略高,满面油光,穿着厨房围裙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双臂已撸起袖子至肘中间,肤色黝黑,双手青筋暴起,像是刚做完粗活。
“段叔!许久未见您,想死你了。”一浪说罢,冲上去一把抱住段叔宽厚的肩膀,“今天准备了啥好吃的?”显得尤为亲昵。
“哈哈你小子,怕只是惦记着我做的菜呢吧!”段叔仰头大笑说道,这笑声仿佛能穿透墙壁,惊动外边树上的鸟儿飞起。
雪玉见这位大叔如此性情爽朗,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搭起话来,“段叔。”雪玉双手抱拳微微点头以示敬意,“吾乃月锈派殷雪玉,在路途中与一浪偶遇,他救了我一命,不知不觉就跟着他来到这了。”
“诶诶好好。”边指着雪玉边对一浪说道,“这位好姑娘,生的端庄。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天雉子庄正好送来一头刚杀的羊,晚上我整个烤全羊,记得来吃,啊。”
雪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应道:“好的。”
“诶呀,这姑娘真是,乖巧!”段叔一面心急火燎向外赶着,一面嘴上不忘夸着,“一浪你可得好好招待人姑娘,我去南大门提货。”
“段叔,先前不是与你说了,提货这种事交给阿和阿贵他们就行了。”一浪边说边又拍拍段叔的肩膀。
这时,段叔马上张开手挡在一浪脸前,紧闭着嘴皱着眉,故作生气地让一浪莫多说。
“段叔这是生气了吗?”雪玉迟疑地问道。
“嘿,段叔他呀,什么事都爱亲力亲为,爱舞弄着他那把大菜刀,自己操办一切,以他的话说,自己经手看过的东西,才比较放心。”
“听你这么一说,段叔是位厨子。”
“没错。”一浪话音刚落,雪玉隐约听到身后脚步声,扭头一看,见到一人,眼珠轴子咕噜咕噜转溜了一圈,方想起是那日与一浪初次相遇,同行的女镖师曲瑛。
“你可算回来了。”曲瑛行色匆匆,神情严肃,手握佩剑,发髻盘起。
“哦瑛姐,前几日劳烦您了。我爹娘可好?”
曲瑛没有立即应话,顿眼看了下雪玉,没有吭声,却绕过她径直走到一浪的跟前,“说倒是没说什么,他们还有要事在身,两人又一道出门了。”
“是何要事?”
曲瑛刚想回答,又看着雪玉,语顿了一会,一浪见状赶忙说道,“嗨,雪玉非外人,你就直说。”
“那好吧。”不过,曲瑛还是举起手捂着嘴,小声对一浪说,“他们去处理红信封的买卖了。”
“哦?你可知是何人发出的红信封?”
“扬州城盐商,朱大福。”
红信封是马腾镖局里的才有的东西,并不是每趟求镖都可发来红信封。马腾镖局对外的规矩是,给三千两银子以上的定镖金才能使用红信封,信封里头装着镖函,镖函上面写着出钱的主人,护镖的对象,约定此趟镖完成的时辰。不过,有的主不写时辰,如太赶了,担心镖局不愿接,倒宁愿空着不写,镖局原本就有规矩,按接单的时间先后顺序来,最长不得超过三个月,要是能在这三个月之内把事儿给办妥,他们也就满意了。除此之外,红信封的活也不是趟趟都接,最先过目的是大掌柜吹伯。每当遇到这红信封,吹伯则摇摇他的羽扇,啧啧两下嘴巴,心里思量着主给的价和求的事局里是否承的起,若不可,吹伯总会摇两下头,拿出叉字红印,“咄”得一下敲在镖函上,并在红印记下方用马毛笔行书写上,此函爱莫能受,或因人、或因物、或因银子给不到位,最后派府里的信童给人送回去。
一浪和曲瑛没聊多久,二玲便冒了出来,轻快地说道,“哥,姐姐的房间我收拾好了,我先领姐姐过去歇息。”
“那你们先去。我这会儿正好和曲瑛还有些事。”一浪又用他的浓眉大眼摄着雪玉说,“要是有什么儿事,就大叫一声。我立马赶来。”二玲听罢,给了他的哥哥一个白眼。
“来,姐姐放心的与我走吧。”说罢,一把挽起雪玉的手臂,小跑着离去,雪玉想张开她的朱唇,嘴里刚想吐出个字儿,便被拽拉着走了。
“你这丫头,真是有点鲁莽。把我胳膊拽疼了不说,这白披风急冲冲地蹭在地上都变成黑披风了。”雪玉拽了拽她的披风,赶忙低头左右望了一眼。
“哎呀姐姐,咱们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