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人的意思是……假如卡塔纳居民愿为教会而战，战后将得到比莱茵的居留权？”
雷纳点了点头：“对，只要他们愿意参战，那就可以享有水之主神的恩赐。”
“喔……”耶尔思考了一会儿，露出赞同的神色：“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我立刻去安排。”
雷纳伸手拦住了老者：“你准备怎么安排？”
“让信徒挨家挨户通知，把人们都叫到镇中心，然后由我来公布这个消息。我会尽量保证所有镇民都到场的，这样愿意参战的人也可能多一些。”
“就这样？”
“就这样……”面对雷纳莫名的提问，耶尔觉得有些茫然。
“你这样招不到几个人的。”
“为什么？”
“他们会觉得我们是狗急跳墙，正想尽一切办法骗他们参加作战。”
“呃……”
望着一脸迷茫的耶尔，雷纳叹了口气：“这样吧，我教你。我记得你在卡塔纳当了很久的主教对吧，对当地人也比较熟悉。那在我们的信徒队伍里有没有卡塔纳的居民？”
“有，有二十多人，都是虔诚的阿特丽斯信徒。”
“好的，你去找他们。就说作为这段时间奋战的奖赏，这二十多人将获得比莱茵的居留权。”
“嗯……好的。”耶尔口中答应着，但心中依然搞不清雷纳是个什么想法。
“然后，你得强调这次赏赐不是偶然，我，或者说教会有意将这规定延续下去。即只要是阿特丽斯教会的信徒，只要他奋勇作战了，不管他是哪儿的人，都可以获得比莱茵的居留权。”
“嗯。”
“最重要的，你得告诫那二十人，这件事你不希望他们外传。”
“好的……大人，可是为什么不让他们跟别人说？”
雷纳笑了一声：“没有原因。”
“没有原因？可不让他们跟人说，那不是没多少人能知道么？”
雷纳摇了摇头：“耶尔……你不懂啊，不管你告不告诫他们，他们都是会往外说的。重要的是，你告诫过他们后，他们往外说时会装得很神秘，就好像这件事是天大的秘密似的。”
“呃……”
“而秘密，是会吊起人的好奇心的。”雷纳笑了笑，继续道：“你不是主教么，这段时间你可以继续以前的传教活动。对了，要是有卡塔纳居民来听，你要显得爱搭不理，态度越差越好。”
“是的，大人。”
——
太阳高悬在天空，在炙人的暑气面前，卡塔纳各处都显得冷冷清清，但有一条街道例外。城南的教堂废墟处，信徒们搭起了一个凉棚，主教耶尔正站在凉棚里讲述阿特丽斯的神迹。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耶尔脸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心中却在暗暗吃惊。
他在卡塔纳做了十几年的主教，大大小小的传教活动不下数百次，可就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有如此多的听众。
“面对戈洛德帝国势如烈火的侵攻，阿特丽斯只身潜入帝国内部，于比亚关隘一战击溃……”
耶尔本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这些人是真的发现了水之信仰的好处，直到他注意到大多数人昏昏欲睡的眼神。耶尔叹了口气，一个历史悠久信仰的号召力，竟比不上雷纳的小小计策。
他例行公事般的宣讲完事迹，盖上书籍准备离去。这时听众们好像活过来似的，纷纷聚集过来，信徒们聚集在耶尔周围，艰难地维持着秩序。
“主教大人，我想皈依阿特丽斯教会，请问有什么要求吗？”
“大人，我也想……”
“大人……大人……”
耶尔按照雷纳的要求，对这些请求一概冷眼视之，只随便应付了几句。可他越是这样，听众们越是狂热，紧紧围着主教，生怕他走掉。突然，一个唐突的声音响起：
“大人，他们说加入教会便能居住在比莱茵，是真的么？”
耶尔听见这句，表情愤怒起来，当然，是装出来的。他大声道：“这种事你听谁说的？！”
听众们一愣，目光纷纷转向那位唐突的居民，眼神中满是厌恶，仿佛对方捅了天大的篓子似的。那名年轻男子觉得难堪，便灰溜溜地逃走了。接着，听众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再度对主教展开追问。
最终，耶尔按照雷纳的安排，每天只放五十人加入教会，而且绝对的健壮男子优先。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沿着城墙的防御工事在修整下变得愈发完备。有了卡塔纳居民的加入，雷纳的队伍也壮大了一些，目前的机动兵力是一千六百……长矛兵。雷纳觉得有些懊恼，假如可以的话，他真希望有些其他兵种。
虽然加入的卡塔纳居民大多原来就是士兵，使剑并没有问题，但数量不多。雷纳为了统一编制便于指挥，便让他们也使了长矛。
与此同时，城墙对面的公爵也没闲着，他的营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每天都有新的援军到来。现在他们已不满足于仅驻扎在北城门外，而是将营地撒开，将整个卡塔纳包围了起来。
雷纳站在城墙上，百无聊赖地指认着敌方营地中各式各样的旗帜。蓝色海面上的三叉戟——特贝普港口的伊夫林侯爵。插在草地上的长刀——勒科姆城的瓦伦伯爵……啧啧啧，自己可真是受欢迎。
这时，艾莎尔登上城墙，走到了雷纳旁边。她将双臂搭在城垛上，眼睛眺望着前方绵延不断的敌人营地，若有所思。轻风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