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朝堂之上,野火纵烧,炸药爆裂,楚大人硬接陈石秀一掌,胸骨尽碎,临死之前燃烧野火,引燃炸药,南梁文武百官,死之十之八九,南梁新帝身受重伤,仅佘哟婊睿楚大人身死南梁保和殿,死无全尸。”
“楚大人独身入西楚,潜皇宫,以手枪轰裂诸葛唯我项上人头,寝宫坍塌,楚大人尸首掩埋于刘铸寝宫之下,血肉模糊,后被刘铸挖出,鞭尸泄愤,后挂于洛阳城前,大魏已与西楚交涉,西楚强硬,概不交出归还楚大人尸首。”
“匈奴草原,楚大人力抗匈奴战神,大魏隐藏在草原朝堂上的谍子集体发难,草原能领兵将领尽数被刺身亡,仅剩稽粥、郝连流水、中行书等寥寥数人,楚大人不敌拓跋龙野,死于对方之手。”
汪嗣英说完,身子向下附了附,更显谦卑。
李元樱站在大殿之上,扯了扯领口,浑身莫名燥热,她向空中挥舞了一下手臂,正欲出声,喉咙发出一阵含糊的呜咽声,她使劲儿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汪嗣英,按照你这话的意思,楚大哥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汪嗣英沉声道:“是。”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朕总觉得有时候他不一样,有时候像个邻家大哥哥,有时候冷若冰霜,原来原因在这里。”李元樱轻描淡写点点头:“汪嗣英,你能分清哪个是和善的楚大哥吗?”
汪嗣英沉默片刻,如实回答道:“微臣分不清。”
“那你能辨别出哪个是冷冰冰的楚大哥吗?”李元樱又问道。
“微臣也分不清。”
“哦,朕问的问题太傻了,你当然分不清,朕都分不清,你怎么能分得清楚。对了,那个潜伏在南梁的楚大哥是何时进入建康城的?”
汪嗣英开口回答道:“以微臣所掌握的讯息来看,楚大人是元丰一年,陛下登基之后入了南梁。”
“大魏元丰一年,到如今祥丰五年,算来算去也就是十五年,这么长时间,朕都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朕,说死就死,也真是难为他了。”李元樱说道。
汪嗣英沉默,心思微动,开口道:“祥丰二年,陛下从圣人书院以身外身南下八百里入建康城,楚大人曾经在人群中见过陛下。”
“哦,原来是朕没见过他,他见过朕啊,哎,想想怪对不起他的。”李元樱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汪嗣英起身,缓缓退出大殿,人走了一半,他突然止住步伐,缓缓回头:“陛下......”
李元樱面色无常,开口问道:“还有事?”
汪嗣英张了张嘴巴,又闭上,摇了摇头:“没事儿,微臣先退下了。”
低头出了宫殿,汪嗣英并未走远,而是身子贴在一旁,脑袋顶在宫殿门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一切无常,足足过了三炷香的时间之后,砰砰砰,宫殿内响起了沉闷的响声,如同艳阳天下响起了无数闷雷声,地上的尘土违反常理跳跃腾空,然后落下,汪嗣英一手贴在宫殿的
柱子上,整个宫殿都在颤抖,一道道裂缝如同游动的毒蛇顺着朱红色的柱子向上攀爬,窸窸窣窣的尘土落了他一脑袋。
不多时,闷雷声渐停,一袭消瘦的身影从宫殿走出独自一人走去慈宁宫,消失在视野之中。
汪嗣英眯了眯眼睛,伸手扑打一下脑袋上的灰尘,他径自走向泰交殿,以前那里不过是一处平常的宫殿,现在被南梁那位殿下改造成“实验室”,用来进行一些稀奇古怪的实验,那一处时不时便会出现爆炸着火的现象,以前弄得人心惶惶,现在是见怪不怪。
径自走进泰交殿,入眼的满是瓶瓶罐罐,以及一身奇怪衣服的南梁殿下。
陈珞岩透过所谓的“护镜”,恶狠狠看着汪嗣英,不出意外骂了一句:“坏人!”
汪嗣英不以为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陶罐,开口说道:“这是楚大人离京之前,让在下转交给殿下的野火,楚大人说,希望殿下所勾画的那一个世界可以早日到来,希望陛下和殿下能够......喜结连理。”
陈珞岩皱眉:“楚大人他?”
“楚大人身死异乡他国,陛下此刻应该......”
话音未落,陈珞岩已经扯下身上的衣衫,飞一般冲了出去,脚下不稳,身子在台阶上咕噜噜翻滚下去,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从地上爬起来,跳上自行车,疯了一般向着慈宁宫冲去,楚人凤做了他本来打算做的事情,在他的计划中等到时机成熟,他就南下建康城,去找自己那位亲二哥算一算那笔账。
“萱儿,元樱怎么样了?”陈珞岩气喘吁吁问道。
萱儿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嘘声的动作:“殿下,陛下很好啊,回来就在哄小王爷睡觉,您听,里间的陛下还在哼歌呢?”
陈珞岩揉了揉摔疼的胳膊,缓缓推开房门,背对着他的李元樱正在哼歌,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一个人在抽泣。
他轻轻浅浅走了过去,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她:“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元樱。”
李元樱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巴巴向下落,小秀策好像知道了一般,伸出小手给他擦拭眼泪。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一个怎么都这样,离开的时候不曾言语一声,一个一个视死如归,难道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不值钱,死是比活着更难的事情吗?赵叔如此,丁一如此,就连秀策也是如此,而楚人凤最不能原谅,我问过他此次出京是否有危险,他说没危险,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