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会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万朝会,每年春夏交接,大魏国举国官员系数进京,参加一年一度的万朝会。
适时是,长城以北的草原冒新绿,正是水丰草美的好时节,一年之中马羊养膘全在此时,匈奴的帐篷会从长城以北出发,随着水草的长势北移,直到狼居胥山一代,然后等到秋收之后,从新南迁。
一般如此时候,匈奴骑兵也会放下战事,护送游牧帐篷北迁。虽然近几年草原逐渐习得中原风俗,但是根深在骨子里的游牧风俗还很难改变。
大魏南线,大江解冻,春暖花开,长江进入一年一度的汛期,水面暴涨,江水汹涌,大浪淘沙,不适宜水战,北魏和南梁会下意识的退兵三十里,躲开凶猛江水,偶尔有大堤倾漏的情况,两岸军队也会很默契的加固大堤。曾经有人提议利用大江汛期来水淹三军,但是北魏南梁双方朝廷否决了,因为水淹三军,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无论南北朝廷之间隔阂如何,这一点上却是出奇的为民着想,南梁朝廷也会趁机举行属于自己的万朝会。
西线太行山一线,春夏两季是西域和西楚互通有无的最好时节,西楚的丝绸和茶叶成色虽然比不上北魏的江浙和南梁丘陵的丝绸和茶叶,但是却最能吸引西方商人的青睐,所以每逢此时,西楚也会退到太行山以西,作为休养生息。
边关的安定为万朝会的召开提供了契机,也成了举国欢庆最隆重的时节,大魏官员入京,人山人海,朝廷提供的南三所、北五所被知州、提督等级别的官员占据,京城酒楼的柴房住一夜都需要三两银子,说不定哪天在酒楼柴房看到一位官员,在地方上就是一方父母官。
第二种是大朝会,每月中旬举行,除了京城的官员入朝之外,廊坊、直隶、承德的官员也要进京,这些官员统称为京官,通常的等级品秩比地方官员会高一级,但是权利会少一些,所以有一种说法“宁为地方九品官,不为京城三品员”。
大朝会以太安城官员为主,廊坊、直隶、承德这些介于京城官员和地方官员之间的官员会以散射式的方式汇集大魏国的民生信息,为朝廷制定重大的民生决策提供数据上的证据,也是朝廷政令下发、政策倾向的第二级散播平台,可以说廊坊、直隶、承德一代是朝廷新政策的试验地。
第三种是小朝会,除了三省六部必到之外,小朝会对朝廷到场官员并无特别要求,但是也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像是内务府处的会计司、营造司、庆丰司、慎刑司需要到场,毕竟这几个部门突发紧急事情较多。有时事务繁忙,小朝会直接在军机处由四大辅臣定夺,并不在太和殿举行。
李元昊选择大朝会,也有自己的顾虑,万朝会天下官员系数到场,太后认为热闹场景就应该尽情热闹,不喜欢有人不识趣、不长眼,非要整些幺蛾子。
大魏国建立初期就有人就非要触碰霉头,在万朝会彰显自己忧国忧民的胸怀,结果“居安思危”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后杖责,发配宁古塔了。
大朝会能够汇集朝廷主要官员,是太后可以接受皇帝放肆的地方。李元昊在此处弹劾澹台国藩,太后即使不会改善对皇帝的印象,但是表面恼火,下朝之后也会乐出声来。
一开始的几天李元昊格外兴奋,将龙袍取出来铺在床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虽然还是不喜欢这黄泽泽的颜色,但是和平日比起来,也顺眼了不少。孔唯亭将利弊阐述了一遍,她认为这一次不会出一点差池,所以便越发激动兴奋,晚上只有压抑心情才能安然入睡。如此这般过了三天,她突然心情平静下来,不再像以前那般激动,心中孕育了一团祥和安静。
小太监将皇帝陛下的改变看在眼里,私下思索揣度了许久,不得其法,自家主子奇奇怪怪,又不是第一次了,没啥好奇怪的。
第五天,余庆早早起床,踩着早晨的晨雾入了乾清宫,他端着食盒,抱着书籍,站在寝宫一旁,准备和皇帝陛下一同。
李元昊拉开房门,一身熨帖合身的龙袍:“余庆,把食盒里的粥取出来,朕现在就要用膳。”
余庆更加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取出米粥和小咸菜,皇帝陛下的最爱。
李元昊端起碗筷,心平气和吃了起来,喝完米粥,多吃了几口端来的小咸菜,轻轻放下碗筷,她指了指盛放小咸菜的碟子:“余庆,这道菜十分爽口,明日朕还要吃。”
“奴才知道了。”余庆应下,开口问道:“陛下,现在?”
“今日不去南书房,去太和殿。”李元昊淡淡的说道。
陛下要去上朝?余庆疑惑了一阵,抬头看到陛下已经走出寝宫,他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行走在皇宫内,李元昊轻车熟路来到太和殿。
皇宫分为内廷和外宫,内廷以乾清宫、坤宁宫和慈宁宫为中央,南北依次排开,外宫以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为轴,前后依次散开,六大宫殿又自南向北,纵贯一线,连通钦天监所说的天地浩然之气,形成“紫气长虹”的帝王贵气。
太和殿作为六殿之首,面阔十一间,进深五间,长二十丈,宽十一丈,高十丈,殿堂门檐之上雕刻着黄彩琉璃仙人和各种奇珍走兽,仙人共八十八位,奇珍异兽总计九十九种。
抬头望向即熟悉又陌生的太和殿,李元昊伸手遮住阳光,嘴角翘了翘,她知道,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