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天下四分,北魏解决了外患之后,内忧依旧严重,太子李元昊惨死澹台国藩之手,李元樱女扮男装登基称帝,衣冠南渡,车马北迁,相继发生,赵督领和楚人凤残酷镇压朝廷内部和北魏江湖,结果便是北魏的江湖武林不如南梁、西楚和匈奴那般蒸蒸日上,人才辈出。
南梁剑宗、西楚剑阁、匈奴神极阁都是武林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帮派,早年北魏江湖也十分热闹,不过为了溯本根源,无论是想和北魏朝廷秋毫无犯的门派,还是想要依附朝廷的帮派,都被赵督领和楚人凤联合镇压绞杀,期间用了许多不光彩的手段,赵督领的御猫和楚人凤的人屠称号,便是那时候来的。
一日一封很奇怪的书信越过赵督领和楚人凤传入皇宫,到了皇帝陛下李元昊的手中。望着上面一行用石炭写在绢布上的字,李元昊叨念了很多遍,依旧不得其解,绢布上只有一行字——鲤鱼跳昊门,她思索昊门中的“昊”字应该取自李元昊中的“昊”字,但是鲤鱼两字何解?
诱杀澹台国藩的计谋已经定下,那时老祖宗和李元昊开始布局,有意向外人传达两人不和的讯号,但是为了这一封一句话的书信,老祖宗为数不多的来到乾清宫,和李元昊商议此事儿。
最终赵督领和楚人凤一致认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两人出宫追查书信的来历,已经出具规模的粘杆处第一次露出了獠牙。
楚人凤从绢布和石炭追溯向上,推测写信之人应该在太安城长乐坊,然后带着粘杆处来到长乐坊,冲入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内,对方已经人去楼空,再向后,楚人凤通过对小院的观察勘测,推论写信之人应该有一男一女,年岁不大,但是却再也没能查出两人的身份,寻到两人的踪迹。
从今日的事情看来,那封书信应该是孔飞鲤和织染所写,送往宫内是为了求救,可惜那时候的李元昊已经不是孔飞鲤认识的李元昊,自然理解不了——鲤鱼跳昊门的意思。
李元樱很小的时候,依稀记得一些事情,父皇有一位至交好友,曲阜孔庙的衍圣公孔尚任,两人经常彻夜长谈,讨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李元樱记得有一次她顽皮跑入御书房,正巧碰到父皇和孔尚任谈天,李元樱一把扑入大唐皇帝的怀中,使劲儿揪了揪父皇的胡须,大唐皇帝溺爱捏了捏李元樱的脸蛋,继续和孔尚任聊天,聊天的内容很无聊——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躺在大唐皇帝怀中的李元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有点不耐烦,孔尚任笑着问:“公主能否解答这三个问题?”李元樱咬着手指头,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是元樱,父皇的宝贝疙瘩,母后的淘气女儿,我从妈妈的肚子里来,要到天上去。”孔尚任眼前一亮:“陛下,公主的话直透本质啊。”
自那之后,父皇除了下旨邀请衍圣公来京,还经常带着大哥李元昊去曲阜,就是那个时候,李元昊认识了孔飞鲤,两个年龄相仿的孩童很容易玩耍到一块,也许“鲤鱼跳昊门”便是两人之间的暗号。
大唐一夜之间分裂,孔家惨遭灭门,孔飞鲤被无情的追捕和暗杀,让他心生警惕,他也不能确认风雨飘摇的太安城中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是否还是以前认识的朋友,他用尽方法含蓄的将意思传达到宫中,阴差阳错,孔飞鲤没有看到李元昊前来迎接,而是看到了满城搜捕两人的楚人凤。
南梁不能去,北魏不能去,孔飞鲤和织染流浪了多年,终于在小镇安家落户,平淡的过到了今日,直到李元昊的出现,揭穿了孔飞鲤的身份。
李元昊望了望抱在一块的孔飞鲤和织染,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坏人,也不会泄露你们的身份。”
说完,她抬脚离开了牛家小摊,不一会儿,李元昊的脑袋从新露了出来:“大牛哥,别忘了明天早上的豆腐脑,这次少放点辣椒,最近有些上火,忒吃清淡点。”
脚步声渐渐远去,孔飞鲤和织染还有些明白不过来,难道李元昊不是南梁派来的杀手?
行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李元昊抬头望着无尽的夜空,孔先生身死圣人书院,引来天葬,北魏朝廷一直拿这事大做文章,特别是索碧隆索大学士,几次上书希望能够重振曲阜孔庙,重塑北魏正统形象,遇到的唯一难题是没有一个血脉正统的孔姓之人能够代表大统,孔唯亭虽然姓孔,但是血脉并非孔家,孔唯亭也不太愿意做此等事情。
万万没想到,在异乡他客的小镇上,找到了一个孔姓之人,血脉纯正,出师有名,孔飞鲤可以重写孔家家谱,中兴孔府,有了北魏朝廷的扶持,短时间曲阜孔家不一定可以和圣人书院分庭抗礼,但是必定可以削弱圣人书院的威望,使得天下读书人倾向北魏。
将孔飞鲤送往太安城,一切都很好,百利而无一害,李元昊如是想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自顾自的摇摇头,或许如今平淡的生活对于孔飞鲤和织染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的孔飞鲤心底深处埋藏着仇恨,仇人的强大和飞短流长的时间似乎已经将他的仇恨消磨了大半儿,若是给了他复仇的希望,孔飞鲤极容易走火入魔,最后做出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或许首先受伤的便是织染。
“算了,还是不暴露身份,让孔飞鲤和织染在这好好生活吧。”
孔飞鲤和织染两人相互搀扶着回到小铺内,织染马上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