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杜决与古修明擂台岁考,各自展示出精湛道法,而且峰回路转,直让观众惊呼连连,大为过瘾。
所以等到杜决与柳依白比试,擂台周围挤得水泄不通,全是前来观战的弟子。
擂台上,柳依白白衣胜雪,一脸微笑,单单那么一站,就让人觉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心声羡慕。
就在主持道长一声大喊之后,人群中却突然一阵骚动,正是杜决一身煞气推开观众走了出来,眼里还凶光直冒。
见杜决“战意盎然”,观众们激动不已,暗道今日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不过两人一个气定神闲,一个凶神恶煞,单从气势来看,柳依白显然更为从容。
柳依白却心里咯噔一下,只以为杜决发现了什么,等杜决上了擂台,他走过去微笑道:“杜决,怎如此神情,可是对为兄有什么意见?”
杜决也不回答,黑着脸向擂台下环顾一周,铁棒突然往台上一拄,发出一声砰然大响,本就好奇不已的观众顿时一惊,全都看了过来。
只见杜决眼中一红,一声厉喝:“都给小爷听好了!从世间来的弟子,都是小爷兄弟。以前的事小爷不计较,但要是再有人敢使手段排挤打压,别怪小爷的铁棒不认人!”
突然听见这一通无头无尾的大吼,许多人顿时愣住了。
毕竟,世间来的弟子大多还只是凝气下境,而凝气下境在玄一门所有弟子中还不足两成,大部分人全然不知杜决这一通脾气由何而来。
那些世间弟子却因杜决这一声吼激动不已,毫不顾忌旁人诧异的目光,一个个高呼“决爷”,向擂台下涌去。
他们虽抱团取暖,却苦于没个可以服众领头的人,现在杜决肯站出来说话,他们怎不高兴?
杜决全没想到如此“受人爱戴”,但看见台下那些世间弟子隐带希望的眼神,他热血一涌,振臂一挥:“兄弟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去纳新院聚聚!”
见杜决浑没把岁考擂台当回事,主持道长大怒:“杜决,干什么?这擂台还打不打了?”
杜决哼了一声:“打个屁,小爷认输!依白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柳依白见杜决所怒不是因为他,心中一松,笑道:“可是遇上什么麻烦?需要为兄帮忙。”
杜决点了点头:“要帮忙的话我自会找你,先谢过了。”
说完,杜决跳下擂台,一众世间弟子顿时将他拥在中间,只如山大王和手下出行一般,浩浩荡荡向广场边的铁索桥走去,一路上见了曾欺负过他们的弟子,嘿嘿冷笑,直让那些人心中一寒,一个个连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还看向杜决,眼中隐有忌惮,随后隐入人群,悄然散了。
见杜决也不比试,领着一群人去了纳新院,许多观众满头雾水。
就在这时,擂台上传来主持道长的朗声大喊:“本场杜决认输,柳依白胜!”。
众人这才知道龙争虎斗没有了,大失所望。
不过想起杜决在擂台上放的狠话,一个个又好奇不已,暗道回去后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纳新院操场上,一众世间弟子正在向杜决大倒苦水。
听见那些或是打闷棍,或是栽赃陷害,或者疏远孤立的“小手段”就将众人整得灰头土脸,杜决气不打一处来,一声大喊:“停!”
众人顿时一静,齐齐看向杜决。
杜决哼了一声:“别说小爷的话不好听……咱们来玄一门是来修道,不是来受气的。你们的武人血性哪里去了?江湖中砍人的时候,又哪会顾头顾尾?被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欺负得没处诉苦,你们丢不丢人?”
众人愕然。
他们在世间时以为的“隐世仙人”,原来在杜决眼中只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过细细一想,还有几分道理。
玄一门弟子未至凝气上境,几乎没有机会下山,哪里见过世间繁华,不正是一群土包子吗?
而自古穷文富武,他们能去京城参加武举,大部分人非富即局又哪里是这些“土包子”能及?
但他们虽入门一年多,对这些玄一门“正统弟子”多少还有着几分忌惮,加之珍惜“仙缘”,所以遇上事情难免畏首畏尾,江湖中的许多手段不敢使出来。
要论阴谋诡计,相对闭塞的道门怎及得上繁华世间?
又怎及得上一不小心就会丢了身家性命的血腥江湖?
一时间,许多世间弟子被杜决的话激得热血翻涌,更有人恍然大悟——难怪杜决刚来玄一门,就敢在这纳新院痛打清风。
他们本还以为是杜决有靠山才肆无忌惮,原来“决爷”就是“决爷”,就算来了“仙门”,也还秉着武人血性!
“决爷,那咱们该怎么办?你定个章程,咱们都听你的。”
杜决咬牙一笑:“怎么办?自然是打他娘的!兄弟们,日后但凡有人欺上门来,不用客气,不给他们点颜色,还以为咱们好欺!也无需顾忌,小爷在门中辈分不低,加上我师父在门中还有些名望,就算有事,各脉师长多少也会卖我点面子。还有,要是谁因为私斗被罚入拔罪峰耽误了修行,小爷这里还有些丹药元晶,绝不会让他吃亏。”
听杜决一说,世间弟子顿时沸腾了——打架没了后顾之忧,他们还怕什么?
“说得好,打他娘的!”
“决爷威武!”
“决爷,就知道你仗义。没得说,日后决爷有事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