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那一脚下去我是有点忐忑的,大部分原因是怵他那点功夫底,体力上我是废柴的典范这是不争的事实,另一部原因是我现在要抱人家大腿保命,毕竟相对大炮这人还是比较靠谱的,可能还有一点,就是现在知道了张死墨的另一层身份:这人很可能是我们家的“世交”。
这件事一直梗在心里,打算回去后就跑老家一趟找我奶奶问清楚。以前是没琢磨过爷爷的朋友圈,觉得他那人特土气,就是一混饭吃的江湖骗子,除了一些经常凑一起打牌下棋的村民,好像走的最近的就是那个算命的瞎子了。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就张死墨的超尘脱俗的气质来看,这人的家族绝对和“土气”这种形容词儿扯不上任何关系。
“哎你什么星座?”
张死墨拍拍裤子上的脚印倒是没恼,收了笑容看了我一眼,目光有点怨念,但他什么话也没说,估计也知道刚刚的表现有点失态。
“怎么了?”张死墨道,“我什么星座对你很重要?”
我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天才道:“没有啊……就是……就是觉得你脾气很好……”
话一出口我都想狠狠扇自个一巴掌,心道也真是奇了,刚刚踹这王八蛋的气势哪儿去了,怎么被丫瞟了一眼就泄气了?
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拿房卡刷开门,“我10月份生的。23日以前的。”
我“喔”了一声,心说难怪脾气这么好,原来是天秤座……
又扯了会皮实在受不了这人的冷淡,道士的生活肯定很无趣,因为我这个年龄段普遍接触的东西,游戏,校园,流行音乐和网络小说,张死墨根本不感兴趣,也就是在和他聊到这趟发生的怪事的时候,他才会跟我聊几句,但所有的信息就那么些,聊完也就没什么可讨论的了。
实在无聊我又开电脑打了几局游戏,玩的时候他倒是凑过来看,我打了一会儿干脆电脑让给他玩,这人又很矜持地坐得远了些。我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人真是够矫情。大概道士的生活真的很无趣吧,活这么大看来游戏都没玩过。
我洗漱完毕早早就睡了,也不知道张死墨是什么时候睡也不知道自己残忍的睡相有没有惊扰到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敲门,张死墨去开门,接着传来大炮的说话声,他好像问了什么,张死墨也答了几句,大炮走进来叫了我一声问我要不要回去睡觉,我当时真困,就觉得他特别讨厌,果断拒绝了。最后大炮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左手奇痒,伸手去抓被人一把按了,然后皮肤一阵清凉,那股子凉意从手背的皮肤一直渗进血管里,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手背上的瘙痒也好受了些。
“我再点个香,你安心睡觉……”
我“嗯”了一句,闻到一股令人迷醉的香气,在阵阵香气中陷入沉睡……
我做了个梦,确切点说这应该是个噩梦,但它带给我的除了恐惧,更多的却是迷惑。在梦里我从床上坐起身,张死墨没有在房间里,周围的一切都是漆黑的,唯一有光源的地方是门的方向,我推开房门,身后的世界也笼进可怕的黑暗中,只有不断往前延伸的走廊地面,随着我前进的每一步,有逐渐往前推移的微弱光源。
那微黄的亮光不足以照亮整个走廊,只能照亮周围半米的范围,我仰头没有看到灯管,凝视我发出光亮的,是一只拥有黑色瞳孔的眼睛,它就吊在天花板上,和我步调一致往前移动,我被它凝视的浑身发毛,然而还是不由自主随着它走过走廊,停在另一扇门前。
那是一扇酒店房间的木门,笼在化不开的浓雾中,只能隐约看清门牌的号码,我想起巴士上看到过的公路尽头的浓雾,以及中年胖子死前笼在电梯里的浓雾,心中一个激灵,也许这东西就是一个预兆,或者说,算是一系列事情的提示?
预感如此不祥,似乎透过这扇门,都可以嗅到门内散发的死亡气息,虽然害怕但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那个门牌号虽然眼熟,但就是想不起这是谁的房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炮并没有住在这间客房里。
门并没有锁,我推开门走进去,客房除了结构稍有区别,陈设家具和张死墨那间基本一致,这是一间大床房,一般开这种房间的人,不是情侣,就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床上并没有人,被子乱成一团,地面上还扔着很多衣物,男女都有,可以肯定这间房里住着一对情侣,我犹豫要不要走近浴室看看,但又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踌躇间回头瞄到来时路,那扇木门却消失在视野里,心中不免惊恐,同时听觉瞬间被放大。我从浴室的水声中清晰分辨出男女的嬉笑声,立刻就听出了这是谁的房间,是那个病怏怏的男生和大炮前女友,这俩人的感情线还真他娘混乱,前一秒能撕破脸,后一秒又他妈和好滚床单……
天花板上的眼睛在朝浴室移动,所过之处,都笼进无边的黑暗中,很快我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好跟着它继续往前走,终于,它从浴室的玻璃门缝中溜进去,我看到了浴室中嬉笑的男女,蒸腾的水雾看不清那俩人的身材,玻璃门突然被打开,大炮前女友披着浴巾走出来,我一阵慌乱根本来不及躲,她却像是没看见我一般,披着浴巾去了沙发那里,开了电视声音开的很大。
我意识到他们看不到我,突然胆子就大了些,眼睛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