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他们到达庄子上的时候,庄子里正忙的热火朝天,跑来迎接的庄头两手是泥,都没来得及清洗。
“小姐,他们这是忙什么呢?”
坠儿扒着车窗看着远处地里忙活的众人,好奇不已。旁边的庄头听到了,笑道:“谷雨前后,种瓜种豆。这几天正是庄子上最忙的时节,大家都忙着播种插秧呢!”
哦?管彤也好奇起来,望着田地里忙碌的众人,有股蓬勃的生机盎然而出。这是个生发的时节,万物萌生,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富有生活的气息。
管彤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被泥土的气息熏染着,渐渐放松下来。
等那个陪房被叫来的时候,管彤他们刚刚品尝了庄头老婆用乡间土产做的糕饼。
“小姐!”陪房钱松江离开史家大宅多年了,看到已经长大的管彤,心中真是五味杂陈,眼角不由自主便湿润起来。
管彤脑海里对这个人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看他一张国字脸,浓眉厚唇,一脸的憨厚样,先就有了一个好印象。对于这种人,最好不要绕弯子,直来直去的效果会更好。
“坐下吧,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当年的旧事。你们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史府的,可否与我详细说说?”
当年?钱松江有点茫然。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还是伤心事儿。自从离了史家大宅,他们一家子再没提过当日的事儿,也没人来问过。要不是管彤问起,他恐怕已经想不起来了。
“当年?当年的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老奴已经记不清楚了。”钱松江低下头,过去了就过去了吧,再提起来,又得搅起风波。他们一家子在这庄子上呆了多年,已经认命了,也习惯了。
坠儿看看小姐,上前一步,叉着腰对钱松江道:“小姐问你呢,有什么就说什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今日问你不说,将来想说了,可就没人爱听了。”
那钱松江看看坠儿,这刁蛮的样子与夫人当初身边的大丫鬟可有的一拼。就听上面的管彤开口道:“你不必担心,我今日来问你,只是私下里想查证些东西。当然,若是你们当年有什么冤屈的话,也可以一并说出来。如今史家有我做主,定能还你们一个清白。”
管彤的话叫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听小姐的意思,她竟然以为这钱松江两口子是有冤屈的?坠儿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姐,想要提醒她查明真相再下结论。可看小姐笃定的神色,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最震惊的,莫过于钱松江了。他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当年的事儿除了他们两口子,谁也没告诉过,就连自己的孩子们都被蒙在鼓里。当时只有几岁的小小姐,是……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管彤鼓励的眼神,缓过神儿来的钱松江终于下定决心,将当年的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钱松江两口子当时在史家颇得夫人老爷的器重,一个当着内管事,一个当着外管事,可说是风头无两。
钱松江家的是个细心人,有一次,她无意中看见夫人的一个贴身大丫鬟打扮的妖妖娆娆,悄悄进了老爷的内书房。史大人对夫人情深义重,身边用的都是小厮,很少会叫丫头进书房。
钱松江家的心中起疑,便悄悄的猫在后窗下偷偷看了一眼。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眼,葬送了夫妻二人的富贵前程,被发配到这了这个小庄子上来,一呆就是十来年。
原来那丫鬟趁着屋子里没人,偷偷换了屋子里的香,然后脱了衣服,钻进了史大人平时休息的床帐内。
钱松江家的心中骇然,急忙跑出去找自家男人,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钱松江是钱家跟来的,当初也是颇得钱老夫人的信任,自然是事事以自家小姐为先。听了这事儿,钱松江便拦了史大人的驾,把刚刚应酬回来,已经半醉的史大人劝回了夫人房中安歇。
这事儿原本就这么过去了,钱松江家的没有再提,那丫鬟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这丫鬟天天在夫人和老爷身边伺候,很快就明白了那日是谁坏了她的好事儿。她能寻到这样一个机会不易,对钱松江家的便记恨上了。
没几日,夫人房里丢了一件贵重之物,众人找来找去,不知道谁提了钱松江家的名儿,于是便搜到她的屋子里。结果当然是众目睽睽之下被翻找出来,于是便有了后面的驱逐。
听完他的讲述,屋中之人无不惊骇。其实大家小姐出嫁,娘家都是要备几个通房丫头的。没想到史大人对夫人情重,通房小妾竟是一个没要。想必是这些不安分的丫头对史大人动了心思,坐下这种腌臜事儿来。
听他说完,管彤心如擂鼓,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如今只剩下求证了。
“那个丫鬟可是姓金?”
管彤话音未落,钱松江就惊讶的看过了。小姐怎么会知道?夫人当年有好几上陪嫁的丫头。钱松江之所以惊讶,还是因为那金姓丫头并非是钱家预备的通房丫头,所以一般人很难想到她身上去。
可十年前想不到,并不代表现在还想不到。
管彤看看对方的神色,不用回答也猜到了答案。好一个金嬷嬷,藏得可真深!
用不着再验证什么了,管彤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她站起身,走到钱松江身边,正色道:“这些年来,你们夫妻二人受委屈了。如今我已明白真相,你们一家子跟我回去吧!”
听了小姐的话,钱松江整个傻在那里。回去?回史府去?一个想了多年,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