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透了的人,还诈得哪门子尸?那声音当然是崇大模仿的。曾掌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崇大,不可思议的想:这人到底什么路数,怎么有如此大的本身?
不等他想明白,就看到崇大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照着他的脖子用力一砍。曾掌柜只觉得后颈剧痛、眼冒金星,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崇大用脚踢了踢对方的身子,骂道:“忘恩负义的小人,再留你一时半刻。等事儿办完了,再取尔的狗命。
崇大找来一条绳子,把曾掌柜的身体和络腮胡子的尸身捆在一起,然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吊在了仓顶上。
他抚了抚自己的脸,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悄悄推开仓门,趁着周围无人,跳到外面。
他四下望了望,见这里已经远离码头,前面果然有一艘比他们这个大了两倍的双层货船停在那里。船上船帆飘扬,人影晃动。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一个人影,正远远的朝他们这条船挥手。
崇大见前面甲板上的人已经走了过来,忙闪身躲到一排箱子后面。
那些人毫无防备的掀开仓门,一个个爬下去,准备往外搬盐。还有人嘟嘟囔囔的说到:“头儿把那个赖货弄哪儿去了?”
等到两条船汇合的时候,那些盐已经全部搬到了甲板上。大船上的绳子顺下了,将那些盐一一吊上去。
崇大略一思索,转身到后头找出一条救生用的小筏子,悄悄放下水。
水上的风浪很大,浪花冲到大船上,形成一个个漩涡转回来。崇大控制着小筏子,绕到大船的另一侧。他掏出飞爪轻轻一甩,勾住船舷,几个纵跃便跳上船去。
船上人不少,但大多是干活的人,来来往往的搬运着盐袋子。
崇大趁人不备,钻进仓里看了一眼。这船底仓很大,除了一袋袋的盐之外,里面还堆着一些京货。这种船也是先从京里转了一圈,搜罗了一些紧俏商品,再顺便捎上一船盐运去南方。
这一来一往,就是几十万两银子的利。如此大的诱惑,什么人会不心动?
“仁泰商行。”崇大嚼着这个名字。
崇大出了底仓,转到了前面。这船上下两层的设计,上一层多是住人的,下一层的用处就要杂一些。
崇大找了一身船夫的衣服套在身上,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反正这里的人多,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刚走到前面,就见苏管家正和一个肥硕的男人站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崇大装出干活的样子,悄悄靠近二人。就听苏管家说道:“请二爷放心,这些货都好得很。我家主子还说了,等您的船下次再来,一定请多带些杭绸,有多少要多少。”
那个被称为“二爷”的胖男人笑道:“不就是点子杭绸嘛。请转告你家主子,下次一准儿给你们带过来。”
二人正说着,一个管事儿的走过来,对苏管家说道:“货已经搬完了,请苏管家过来结账吧!”
苏管家听他这么说,笑着答应道:“好好,咱这就去结。”他回头又对那个胖男人告辞道:“那就有劳您了,告辞!”
崇大站在一旁,见那男子点了点头,目送苏管家进了帐房的屋子,然后回了自己的船舱。
崇大看看日头,又看看远处,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时辰差不多了吧,怎么还没到?
正想着,就见远处来了一艘小船,船上影影绰绰能看到几个人影。
崇大心中一喜,当即脱掉那身脏衣裳,转身去了帐房的屋子。他人还未到,先就喊起来:“人呢?我们的货都搬完了,怎的还不结账?”
屋子里正在算帐的苏掌柜和那帐房先生都愣住了。抬头一看,见一个朴实的男子进了屋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什么人随便乱闯?这里也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吗?”那帐房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招呼外面的人。
他哪里知道,崇大进来之前,随手仍了两个石子,正好打在那两人的穴位上。此时,那两个守门的,正趴在地上睡觉呢!
崇大大刺刺的站在门内,嚷嚷道:“怎么的?搬了我们的货,不结账就想走么?你们仁泰商行怎么说也是大商行,难不成还想赖账?”
那帐房被他说的一愣,皱眉道:“我这不正和你们管家结账呢嘛,你这汉子忒不晓事,快去外头等着,莫在这里嚷嚷。”
“管家?”崇大蔑视了苏管家一眼,调笑道:“呦呦呦,这不是苏管家嘛!听说你们小少爷回来了,可答应给我家姑娘当上门女婿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件糟心事儿,连他这个管家都觉得脸上臊得慌。他大怒道:“哪里来的泼皮,再敢胡说八道,打断你的腿!”
崇大往前一步,冷笑一声说道:“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你是哪家的管家,敢冒领我家的盐帐?”
崇大此话一出,那帐房先生当即愣在那里。冒领?没听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被人冒领了的。这事儿新鲜啊!
苏管家却是脸色大变。这人刚刚一番话,他已经大致猜到这人出自史家。
怎么回事儿,人不都处理干净了么?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仔细分辨了一下眼前之人,相貌虽然普通,但人高马大、眼神晶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曾掌柜给他抱怨过。说史家小姐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护院,还给各个铺子里都安插了两个人,如今行事起来多有掣肘。莫非,这就是史家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