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织看看天际的浓云,只怕要有一场暴雨来袭,九幽和仙界气候大多是一样的,没有四季之分,不像凡界这般喜怒无常。
想了想,慕云织还是点点头,“你去前边的镇子包一间酒家下来,我们随后就到。”
红盏踏着黑马朝小镇飞奔而去,见红盏远去,慕云织走到轿前,对陪嫁的凤骨道,“今夜在前边的小镇过夜,你们看好小主和公子,不可有闪失。”
“是。”
慕云织思量了许久,凤凰一族能想到用内战消耗罗多修的实力,难道魔尊就想不到用外战损耗罗多修?就算外战难以达到开展的局面,也可以让罗多修无法分身顾及魔尊,如今的魔尊看似傀儡,实则暗藏霸心,同样都是为了削弱罗多修的实力,他们之怕似是会对苍鸣凰动手,所以,公子乘是知道自己父尊的意图,才不让苍鸣凰回九幽。
多情人终究无法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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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环绕,云端之巅的一座金光佛寺——梵天寺。
梵天寺承佛修以安天地,普渡众生,虽死无憾的仁者圣地。
玄衣僧袍的俗家弟子从外归来,急匆匆地朝着内殿走去,小和尚见人来,兴冲冲地上前问候:“离朱师兄,师父知道你今日回来,早就在内殿等你了。”
离朱一脸平静,对着小和尚温和一笑,便往内殿赶去,他等了百年了,却迟迟等不来剃度入门,师父说他尘缘深厚,不宜出家,此次归来,便又是为了这件事。
“师父。”
“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
“确是那慕施主所为。”
明灯灵佛厚唇莞尔,“我徒儿聪慧,是与不是不过一念之间,因果循环,天理轮回,结果却是镜花水月,无中生有。”
“师父澄明,弟子觉得此去尘缘已了,已经准备好剃度为僧。”
“凡在意之事,却往往求不得,你的尘缘是否已了,你比师父清楚。”明灯灵佛说罢,眉间有些许黯然,但毕竟是修行十几万年的灵佛,叹息间缓缓道:“三万年前为师见一女子垂危之际,虽已是生死边缘,但并非无法救治。但……那时为师知与你有一段师徒之缘,而你与那女子却有生死之劫,为师一念私心未曾出手相救,天命无可逆,那女子命不该绝,她的劫难需你来渡,而这也是你的劫难。”
这沧海桑田的时光,唯独这一件事令他有愧于心。
明灯灵佛微微闭眼,这件事本是藏在他心中的秘密,但却因他一己私欲,令这徒儿陷入生死情结。
明灯灵佛对离朱本就苛刻,只因他佛缘极佳,又有悲天悯人之心,但怕他因情难渡,失去佛缘,迟迟不愿为他剃度。
殿内沉默良久,“徒儿愿渡此女。”离朱的声音不大,但清楚的传达了他决定,明灯一愣,不觉莞尔,轻声道,“此行有生命之危,小心行事。”
“弟子谨遵教诲。”
雨夜何等寂寥,只能听见雨声洗礼着污秽的一切,雨声伴着雷鸣,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夜里来袭的魔兽族络绎不绝,但都被凤骨一一斩杀。
平静的楼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红盏焦虑的声音响起,“小姐,小姐!”
“进来吧,什么事?”
“小主的陪嫁凤骨不知为何,杀了许多我们魔兽族的侍从。”
慕云织不以为然,这本就在她意料之中,“死在哪儿了?”
红盏有些害怕的说道:“在苍鸣凰小主的门前。”
慕云织躺在床上冷笑一声,“这些蠢货是嫌活得太久了吗?都以为陪嫁凤骨是摆设?死了活该!以后这种事就不用向我禀报了。”
红盏应声无奈告退,她以为慕云织会因为此时迁怒苍鸣凰,但她没想到,她太高估慕云织对魔兽族的感情了。
“等等……”慕云织想了想,若她不管不顾,此事也不妥,既然红盏是魔尊的人,那么她得到的消息自然会传到魔尊的耳中,于是霁颜道,“此时想要杀苍鸣凰之人必定不是大祭司的人,告诉下面,严加看守,来多少杀多少,不用留什么情面。”
“是。”红盏的声音小的连蚊蝇都听不见。
一夜风雨,一夜厮杀,渐渐天际露出了鱼肚白,下了一夜的雨,大街小巷中泥土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慕云织推开门,门外堆着如山的尸首。
慕云织心烦的撇了一眼,“烧了。”
“等等。”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淡淡的男音,一身玄色僧袍的束发男子款款而来,慕云织心下气道:怎么哪儿都有你这个臭和尚!
慕云织在二楼的厢房,双手撑在长廊上,慵懒道,“怎么?你准备一个一个超渡?”
“慕施主,众生平等,不论是仙、是凡、还是魔,都应该被尊重,他们已经死了,你还要烧他们的尸首,让他们死无全尸,这般行径着实令人心寒……”
慕云织听得离朱嘴里唧唧歪歪的大道理,只觉得耳朵嗡嗡响,怒道:“臭和尚!你能不能闭嘴!你要超渡就自己在这里慢慢超渡吧,本姑娘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消磨!”
三日后,慕云织一众人行至南海畔,下令休息,可有小妖押着一个男子前来。
离朱一身平常百姓的衣服,一张俊眉的容颜,红唇皓齿,活脱脱一个小白脸的模样,被两个小妖左右押着,一脸悠闲,那小妖禀报:“慕大人,这个男人跟了我们一路,您看怎么处置?”
慕云织叹了口气,“你们先下去吧。”
俩小妖面面相觑,最终松开束缚离朱的手,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