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美和齐悦猛地睁开眼睛,额头早已汗如雨下,想起梦中的情形更是心有余悸。
两人对视,分别上下打量对方,初出看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齐悦还是穿的那身遇刺时的罗裙,杜小美穿的亦是红衣帮她们准备的那身衣衫。
细看下去两人同时惊叫,这明明已经不是她们在千音坊所住的房间,那四周有她们挂在墙上的粉粉的相框,窗帘是福利院宿舍中那一抹杏黄。
“啊~”
“啊~”
“悦悦,你......你......你为什么穿的是这一身?”
“我还想问你?这......这是我们的宿舍没错呀?”
两个人复又仔细的看周遭的情况,确实是福利院没错,掀开窗帘便能看见院中的花草树木以及旁边的房屋建筑。
可是身上的衣服如何解释?
就在她们正自疑惑之时,却是有一个形似骨笛的吊坠飘于半空,定睛看去不是齐悦颈间所戴又是哪个?
“小......小美!”
齐悦拉住杜小美,用手指向飘于半空的骨笛吊坠,杜小美顺着齐悦的手指看去,只见一片莹白的光晕之中一只仅有拇指长的骨笛若隐若现,窗外的月光打在上面似是给骨笛镀了一层银辉,那熠熠夺目的璀璨仿佛要将两个人拉进那一团莹白之中一般。
顺着投在骨笛上的光晕看去,那连接的方向正是一轮满月。
月以西斜,马上就要没入云层消失不见,包裹骨笛的光晕霎时变得明亮复又尽数被骨笛吸入笛腔,月色慢慢消无,而骨笛发出的光华却是越来越盛。
“它......它是在吸月光?”
杜小美也认出了那个正在发着光的东西便是齐悦常年佩戴的骨笛吊坠,不可思议的看想齐悦,这东西还真是神奇,为何以前没有见过?看齐悦这模样怕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
她们一起看着骨笛吊坠正在发生的变化,此时的骨笛已经较之原来更加亮白,月白色的笛身似是经过了一番涤荡,那愈加耀眼的光华似是飞来一束仙泽绝非凡尘俗物渲染。
齐悦感觉自己的灵魂似是就要出窍一般,向往着那一片仙泽之地。
为何会有如此感觉?
突然之间物是人非,眼前分明一片雪白却不觉寒冷,反而很是舒适。四下望去,此处竟是雪山之顶,周围空旷如野,蓝天之上白云悠悠,蓝天之下冰雪圣洁。
远方似是一座宫殿,琉璃为瓦,玉石为阶,而自己所在之处正是那玉石的台阶之上,这阶梯竟是延伸至此?
顺着玉阶向下看去,那里又是另一番天地。
只见芳草萋萋,百花艳艳,两只长颈朱顶的仙鹤交颈缠绵,展翅欲飞,旁边立有一女子正在轻启朱唇吹奏一支骨笛,那骨笛长约一尺,形状却是和齐悦颈间常戴的那枚吊坠一般无二。
齐悦快跑向那女子,置身于花海之中时四周却陡然发生变换。
乌云密布的夜空下两军对垒,一方红衣红甲皆是女兵,不知那铠甲是被战场上的血所染红还是它原本就是那个颜色。齐悦看不清她们脸上的表情,亦看不清那一片绯红之中有多少人皆是眼含热泪。
她们仰头看向天际,此时齐悦才看清那天空中的乌云压顶哪里是真的乌云,分明就是一对对如同修罗的兵将,在他们眼中,地上的那些女儿如同草芥般不堪一击。
此时一对仙鹤展翅而起,击向那乌云后双双坠向大地,悲鸣之声划破长空,那是它们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一曲壮歌。
齐悦只觉得心如刀绞,眼泪却是不由自主的划在脸颊,如同支离破碎的瓷器碎了一地。
待齐悦努力的挣脱那份伤痛睁开双眼,眼前却又换了另一番景象。
还是那个芳草萋萋,百花艳艳的草地,只是花草已折了大半,而那玉阶也已变得残缺,连接雪山之顶的宫殿也隐在一片雪雾之中几乎不见。
一个银发素衣的男子怀中抱了那吹笛之人仰天长啸,口中凄楚哀婉,喊得确是‘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啊!’
齐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那两人如此痛苦,竟是已经不能呼吸,如遭人扼喉难以自持。
猛然间四周又生变换,一股吸力将眼前景物绞碎,力道结束齐悦又回归现实。
那骨笛吊坠依然悬于半空,只是华色稍减,齐悦看向杜小美,杜小美亦用疑惑的眼光看向齐悦。
“方才,方才你可是看见了什么?”
“莫非你也看见了?”
齐悦竟是不知杜小美同自己一样经历了那样一番场景,二人皆不可思议的盯着对方。
“一个吹笛的女子,还有雪山宫殿!”
“还有战场和两只仙鹤!”
“还有一个银发的男子!”
“我们见到了同样的事情,可是我们却又不在一起?”
这些简直不可思议,若非二人都见到了同样的事情,怕是谁说出来都会惹来对方一顿痴笑。
她们一齐看向仍是悬在空中的骨笛吊坠,一个想法油然而生,这些事情肯定与这吊坠有关!
“是不是你搞的鬼?”
齐悦似乎是傻了,竟然质问一个吊坠,更傻的是两个人同时瞪着眼前的吊坠,似乎真的可以给她们一个解释一般。
而就在她们期待能得到一个回答的时候,骨笛吊坠似是已经燃尽了那一点华色,倏地掉到了地上。
齐悦上前捡起骨笛吊坠,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这是她戴了二十年的吊坠没错呀,可刚刚的异象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