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又要给人喝药了。
小婵拿起药包,欲言又止。
李若拙看着她:“说。”
小婵道:“小姐,姑奶奶请了大夫,您给她送去,她能喝吗?”
“方才老夫人那边的丫头不是说夫人没有给姑奶奶请大夫吗?所以这事还得你来。”
自打老夫人见过这个大孙女之后,昨晚和今早都派人来打探状况了,看李迅达有没有苛责自己的女儿。
今早那丫鬟跟小婵说话的时候,抱怨了几句夫人开始责怪姑奶奶的话,后来就听说张真人不来了。
小婵指着自己的下巴:“我?奴婢可不是大夫啊。”
李若拙点头:“你先把药熬好了,剩下的一会说。”
小婵煎着药,又叫了小丫鬟去李迅通那边打听:“看姑奶奶好些了吗?有没有请来大夫。”
小丫鬟去了能有一顿饭的时间,回来怯怯的道;“小婵姐姐,姑奶奶病的起不来床,奴婢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在呢,不过也没人有时间搭理奴婢,奴婢看有个老头儿举着幌子在客厅里,应该是请到大夫了。”
举着幌子的大夫小婵也见过,叫做赤脚医生。
小婵给了小丫鬟一个铜钱让她帮忙看火,小丫鬟十分乐意,二人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秦氏那边也收到李老夫人动用自己的人脉,在外面请了个赤脚医生的消息。
她嗤声一笑:“若是那种摇铃窜巷的野郎中能治好病,这天下就没人死了,让她们跟我作对,我等她哭着来求我。”
“阿嚏!”迷迷糊糊中,李迅通半睁开眼睛。
“娘。”眼前的母亲熬的双眼通红,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娘,是不是有人骂我?”
李老夫人给她掖掖被角:“谁能骂你?除了秦氏也没别人了。”
那就是秦氏。
李迅通闭上眼睛。
这时丫鬟端了水盆过来,李老夫人将毛巾洗好了给李迅通换上。
又道:“你看你这没用的样子,我这么大年纪,淋会雨也没什么事,你怎么就病成这样?真是没用啊。”虽说着抱怨的话,可语气中的焦急心疼谁都能听出来。
李迅通又睁开眼睛:“娘,我没事,躺几天就好了,您别担心。”
李老夫人道:“你先躺一会,看那郎中开好方子了没。”说完回头看着丫鬟:“大夫开好方子了吗?”
“鸢鸟姐姐去找纸笔了。”
李迅通这屋子里没人读书,也就没有那些东西。
不一会的功夫,小丫头又来回禀:“纸笔都找来了。”
老夫人手搭在丫鬟胳膊上:“咱们去看看他医术怎么样。”
老夫人到了外间去,地中央,临时搬来的平案上放着文房四宝。
一位身着灰色道袍,上了些年纪的老者站在案前蹙眉思考。
李老夫人心急女儿的病情,问那老者:“老先生,您怎么不开方子啊?”
老者见主人过来,捋着胡子长唔了一声,道:“老夫右手不巧受了伤,你们这可有人能代笔?”
方才他还有用右手给李迅通把脉,没看是受伤的样子啊。
老夫人叫着鸢鸟:“你来代笔吧。”
鸢鸟之所以能成为李迅通的大丫鬟,就是因为她识字多。
鸢鸟作势提起笔,抬头看着老者:“老先生您说方子吧。”
老者道:“麻黄九克,桂枝六克,杏仁十二克,炙甘草三克。”
听着很简单,老夫人知道麻黄是治疗风寒的药。
女儿是淋了冷雨病的,有风带来的寒气,风寒对的上。
她点着头问道:“这些药材都好买吗?”
罗晨宇是病人,这院子众人虽然经常跟药材打交道,但是药都是张真人自己带来的,也不是治疗风寒的,所以什么药材外面好不好买,老夫人并不清楚。
老者摇摇头道:“这个就不知了,麻黄桂枝还好办,杏仁也常见,甘草不知道有没有。”
老夫人叫着小丫鬟:“去问库房管事,家里有没有这四味药材。”
即便有,秦氏也不见得肯开库房。
鸢鸟看向李老夫人,李老夫人又叫来一个小丫头:“让人去外面买买试试,看能不能买到。”
小丫鬟刚往出跑。
那老者突然道:“这四味药,老夫倒是备了。”
屋里众人都看向他。
老夫人心想你备了为什么不早说?
又一想,他们这些郎中喜欢故弄玄虚,就是等着人家着急,多抬高些价钱才肯卖。
女儿已经病成那样了,这老家伙还不痛快的治病,老夫人心里已气的不行,但是没办法,大夫稀少,不能得罪,强忍下怒意笑了笑:“先生这里既然有,那还到处找什么,就用先生的,鸢鸟,给先生拿钱去。”
市井之中交易都是以粮食棉帛为主,要么就是铁铸钱,但是用钱的人家很少,所以珍贵。
老者一听,嘴角涌起一丝笑意,回头从背来的箩筐里找出药材放在桌上。
等鸢鸟给了他一小块金,他笑呵呵的让人去熬药。
随即他说要走。
李老夫人道:“等药熬好了您老看着囡囡喝下去也不迟。”
老者道:“老夫人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无妨,老夫便在此地等一等。”
老夫人请老者去榻上坐,又让人上茶点果子,用来安抚老者,老者也不推辞,很是心安理得的享用着。
老夫人看他老实,给鸢鸟使了个眼色,二人回到里间。
到了李迅通床前,老夫人低声道:“你看这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