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荒原,血骸谷某处。
“铛啷——!”
锋利的刺剑掉落在一旁,满口鲜血的守夜人单膝跪地,右手陷在深深的积雪中支撑着身体,逐渐模糊的视线挣扎着看向面前的人影。
该死……
艰难的挣扎着,一向冷漠的爱德华此时此刻眼神中只剩下惊恐,还有眼前那人狰狞的“微笑”。
那摇摇晃晃的步伐,苍白瘦弱不堪一击的模样,散发出的气息却是如此的令人浑身颤栗!
法内西斯抬起头,抽搐的表情狞笑着看向绝望的守夜人,喉咙里不断的发出幽邃而又低沉的嘶鸣。
“你…在害怕吗?”虚浮的步伐,甚至不能在雪地上留下多深的脚印,但每一步仿佛都像是一柄利剑,扎穿了爱德华的胸口。
“能在数以万计的腐尸魔进攻下发现我的气息…不愧是恶名昭彰的守夜人,德萨利昂家族的忠诚走狗…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夸奖你一下!”
肺部好像被扎穿了,右臂挫伤,后背好像还有两处伤口…真是糟透了。
倒在雪地中的爱德华死死摁住被贯穿的胸口,身体的颤栗让他连站稳都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朝自己走过来。
虽然洛伦曾经提醒过法内西斯很可能还活着的,但是……
“身为圣十字教会的主教,居然也会成为邪神的走狗。”奄奄一息的爱德华冷哼一声:“您可真是一位虔诚的神之仆。”
“那你呢,野狗?”
顿下脚步的法内西斯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很是不屑:“你们这些所谓的‘守夜人’不也在觊觎虚空的力量…只不过就凭你们,也只能掌控非常微弱的力量罢了。”
“无需挣扎,无需受苦…我这就来赐你一死。”
倒下的爱德华浑身颤栗,计算着自己距离刺剑和法内西斯之间的距离——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偷袭,机会只有一次。
“已经想好遗言了吗?”
缓缓漫步,法内西斯的手掌再一次凝聚起犹如实质的黑雾,在掌心化作锋利的长剑;沙哑的嗓音犹如从地狱中传来的呼唤。
“向圣十字祈祷了吗?”
颤抖的爱德华微微颔首,好似临终前的祷告;陷在雪地当中的右手已经微微抬起,全凭借膝盖和双腿保持身体的平衡。
“不回答我吗?”法内西斯微微眯起眼睛,紧绷的右手猛然攥紧,化作利刃的黑雾猛然挥下:
“那…就去死吧!”
就在黑雾劈下的刹那,猛然暴起的守夜人夺回了刺剑;闪避的瞬间剑尖已经对准了法内西斯的身影。
下一刻,精钢锻造的剑身突然作响,无形的气流凝聚成一束从剑尖刺出!
“原力冲击”——!
雪地里,法内西斯的胸口突然炸开;爱德华立刻抓住机会,犹如残影般扑向对方。
那一瞬间,两个身影交错而过。
“噗——!”
滚烫的热血从爱德华的口中涌出,无力的双臂垂在身侧,双膝跪地扑倒在大雪之中。
“这是回赠给你的礼物——后背穿心,还记得吗?你在埃博登的时候曾经用过同样的招数,让我与九芒星圣杯失之交臂!”
“穿心、割喉、灌脑,我可是一个都没有忘记。”
冰冷的话语传来,法内西斯的阴影笼罩在爱德华的身上,看着倒在雪地里的守夜人挣扎着抽搐:
“你得感谢我避开了要害,没有直接赐你一死。”
口吐鲜血的爱德华除了抽搐之外,根本无力反击,只能用那依旧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因为我会尽情的蹂躏你,虐杀你!”
陷入疯狂之中的法内西斯表情扭曲到了极致,兴奋的笑容变得恐怖而怪异,无数的黑雾已经将守夜人残破的身躯彻底包裹。
动弹不得的爱德华已经猜到了自己即将的“下场”,万念俱灰的叹息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我果然…还是怕死的。
犹如实质般的黑雾逐渐缠绕在他残破的身体上,那感觉是刺骨般的冰寒…并不是体表的寒冷,而是另一种层次的…从意识中传来的森森寒意。
就在这一瞬间……
“铛——!”
奄奄一息的守夜人听见一声刀剑相碰的声响,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法内西斯的面色一变,猛然回过身。
下一秒,缠绕在身上的黑雾突然撤去,甚至连半点预兆都没有,法内西斯的身影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等一下……”
话音中断,双眼一黑的守夜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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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晕、寒冷、饥渴、麻木、疼痛……昏迷中的爱德华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究竟有多难受,只能确定自己的确还活着。
因为死人是不会感到饿肚子的。
他突然想起了在埃博登的阴沟巷讨生活的日子;自己在酒馆后面捡到了一根掉在污水沟里的肉骨头,结果被帮派里的另外几个人发现了。
饿极了的自己奋起反抗,结果自然不用说…当时倒在臭水沟里的自己差不多就是现在的感觉。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道理”——只有不做多余的蠢事,才能活的长久。
竭力睁开眼睛,守夜人突然愣住了。
自己的面前,正放着一根肉骨头。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但似乎烤的人并不太懂得怎么做饭,整根肉骨头的表面烤的焦黑;浓烈的味道不断的钻进自己的鼻子,让胃部一阵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