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是你的私生子,又是你唯一的儿子,我怎能让司空家族的骨血流落在外,无法认祖归宗。”
司空轩琅声音淡漠,但仍然伸手抚摸着孩子的头。
司空东逻红着眼睛问道:“你想干什么?”
司空轩琅背对着司空东逻,弯身看向司空余捷那双充满茫然和害怕的眼睛。笑道:“你叫司空余捷对吗?”
那名小男孩点了点头,司空轩琅笑起来更温柔了,他道:“我是你七皇叔。”然后他指着周围对司空余捷说道:“这些人都是你的亲戚,尤其坐在前面的那些人,也是你的叔叔,是除了你父母以外最亲的人。”
司空余捷小小的个子已经完全被包围在司空轩琅的阴影里,他看不见司空东逻,只能顺从眼前这位自称为七皇叔的人朝周围看去,看到了一双双对他好奇的眼睛。
司空余捷慌忙缩了下脑袋,本能地喊道:“父亲!”
司空东逻本来就很紧张,一听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呼唤他,更加失态,他忍不住冲了过去。
侍卫可不是杵在那的花瓶,他抬手就锁住了司空东逻的肩膀,让后者动弹不得,只好大吼道:“司空轩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司空轩琅依旧不理睬司空东逻,却对待司空东逻的儿子特别有耐心,他哄司空余捷道:“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司空轩琅柔声说道:“余捷,今日是中秋节,也是你第一次见这么多亲戚,是不是该敬酒给他们?”
司空东逻身子一僵,他明白司空轩琅要干什么了!
果然,司空轩琅指着一旁的酒坛,说道:“现在你的长辈都在等着喝这坛子里的酒,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司空东逻高喊道:“余捷,不要碰它!”
司空余捷很依赖父亲,所以他闻声一呆,然后条件发射地摇头。
“不,父亲不让我碰。”司空余捷说道。
司空轩琅这才慢慢回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问道:“为何不能碰?!”
司空东逻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司空轩琅又转回头,对司空余捷道:“你也不小了,该懂礼数了。你父亲担心你做不好事情,惹别人笑话,你觉得你会吗?”
司空余捷真的是孩子,他想不了太多,一心想着成为父亲心中的骄傲,所以他摇头道:“我不会做不好的。”
司空轩琅怂恿他道:“好孩子,那么去吧,打开那只酒坛。”说着便轻轻推着司空余捷的后背,要他靠近那只酒坛。
司空余捷就这样慢慢走向酒坛那里,伸出小手触向坛盖。
“别打开!”司空东逻怒吼一声,奋力挣脱了侍卫的束缚,终于冲了过去并抱住了司空余捷。
侍卫想过去拆散那对父子,但被司空轩琅伸手制止了。
司空轩琅冷眼看着舐犊情深的情景,等司空东逻惊魂未定的喘气声渐渐平息后才出声问道:“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司空东逻闭上了眼睛,神情变得很颓靡不振,他慢慢开口道:“那只坛子里装的……是毒药。”
众人皆惊,有人都站了起来。
“什么毒药?!”英华郡主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指着司空东逻质问道。
司空东逻道:“是一种可以挥发到空气的毒药,中毒的人会对它产生依赖,一辈子都戒不掉,一旦断了药,就会丧命。”
司空东逻的声音很平静,可就这几句寥寥数语就掀起了众人心中的惊涛骇浪!
人们沸腾了,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刚刚那只酒坛一旦被开启,我们是不是就中毒了,就要没命了?!天呐,死亡居然不知不觉地挨到我们身边,只差一步之遥,我们就一命归西了!
太疯狂了,太过分了!
众人都愤怒了,他们看向司空东逻的眼睛都喷出火来,但余火波及到了司空轩琅。
英华郡主最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司空轩琅身上,她质问道:“轩琅王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司空轩琅朝英华郡主作揖,又朝其他人作揖,说道:“抱歉诸位,我不是有意置你们于危险之中,因为我也不清楚那只酒坛里到底放的是什么?其实,我是在赌,赌那只酒坛里确实放了害死我母妃的东西,赌大皇兄是害死我母妃的凶手,赌大皇兄会为了儿子阻止事态失控,进而和盘托出。”
“我拿我自己的命在赌,但不应连累各位。”司空轩琅再一次躬身作长揖,诚恳地致歉:“对不起。”
“你!你真是太疯狂了!”英华郡主不忍苛责司空轩琅,但又忍不住责备道。
司空轩琅为了找到母亲的真正死因,为了追缉到真正的凶手,为了彻底证明自己的清白,真的是豁出命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明明觉得他把我们当成蝼蚁,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却不怨恨他,反倒能理解他。见他态度还算恭敬,那就原谅他吧!
羽西郡王走过来,叹息一声道:“唉,当年惠妃娘娘去世时,我曾追问过先帝因由,先帝却说天命不可违,不准我们再提。没想到真相竟这般不堪……唉!”
羽西看不惯哥哥唉声叹气的样子,面部抽搐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这个傻哥哥喜欢那位他不能喜欢的女人惠妃!当年惠妃暴毙,哥哥的情绪比天兴帝还低落!
别看差着一个辈分,但年龄上他们可是相差无几,因为他们是天兴帝最敬重的大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