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许疏狂拟云章,九天揽月好风光。进酒不知何时醉,不觉难忆泪千行!
既然此地事了,柳旭打算到白日镇寻找师父,及叔父一家,将他们安顿好之后,就此出门游历,拜访名山大川,增加见闻。
想到杨卓英等人,被田正那厮耍的团团转,落得个空欢喜一场,反倒便宜了自己,心情越发舒畅。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路往白日镇行去。
忽闻身后有破空之声传来,柳旭不想节外生枝,连忙施展隐身术,躲到一块大石后面,只见一朵云头眨眼间到了头顶,现出一人身影。
此人身穿一件圆领袍,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兽纹革带,一头自然卷曲的长发,凹眼高鼻,一双翠绿色的眼眸,面容与中州之人相反,透出一股异域风情。眼眸开合间,似有万般情绪闪过。
“不知此人是谁?是路过此处,还是特意尾随而来?”
正自纳闷之时,只听那人声音怪异,用蹩脚的中州语说道:“小子,我有话问你!速速现身出来,不要再躲了!”
柳旭的隐身术还是入门,只能坚持十息左右,只得现出身形,低声说道:“不知仙长您来自何方?找我有何事?”
此人轻抚下巴,玩味的看着柳旭,似是在组织语言,接着说道:“不要装糊涂了,府城塌陷之时,我数日来一直在此巡视。恰巧见你从那古井脱身,可笑那杨卓英自以为高明,哪知煮熟的鸭子,却飞到了我嘴里,现在新账老账一起算了吧!”
此人居然直接叫破我的行藏,看来亦是有心之人,看其不是中州人士,不如……当下诡辩道:“仙长,我们中州人相貌差别不大,你是否认错人了?我与您素未谋面,谈何老账新账?”
那人哈哈大笑,随即用纯正的中州语说道:“一然说你小子心思诡诈,果真如此,那就叫你死个明白。我乃东极煞魔教,左无墟是也,你若是没失忆,饶元总记得吧?张一然呢,是否也忘记了?”
柳旭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早已摸透了根底,只是言语戏弄一番而已,心知此时已绝无幸理,立刻面色惨白,眼珠乱转,思量对策。
左无墟也不急着动手,看着柳旭神情变幻,情绪飘飞,不由得贪婪的吸了一口。
北俱州有一天朝曰大离,其有一番邦属国朗厥。左无墟出身于此,其父官至都察院御都右使,从三品。此人自幼与都察院左使的女儿定下姻亲,两人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十六岁那年,婚宴前夜,左父被宦官陷害,革职流放三万里,凄惨异常。都察院左使翻脸不认人,言而无信,直接毁去婚约,欲将一女二嫁,许配给国主庶子。
未曾想其女却是刚烈,非左无墟不嫁,可怜那女子为了贞名,一头撞死在门柱上。左无墟痛失所爱,心如刀绞,痛饮三天三夜,醉倒在关外茫茫雪原之上。
眼看要被狼群所食,恰巧被煞魔教长老桓子野撞见,观其为情所困,已有入魔之兆,因此将其收归门下,传法七煞绝情经,望其斩断情爱,证就魔主。
修炼此经文,需将七情与罡煞相合,成就绝情魔种,之后与神魂相合成就魔心,相当于道门金丹境界。左无墟修炼两百载,喜、怒、哀、惧、恶、欲、六情已与罡煞相合,唯独对未婚妻的爱意,无论如何也不能相忘。
因此,神魂始终不得与魔种相合,成就魔心。如今困居此境数十载,不得寸进,为了突破自身,从而外出游历,指望以时间冲淡深情。前些时日途径柳州府,听闻秘府之事,这才想要分一杯羹。
看着柳旭如待宰的羔羊,联想到死去的未婚妻,左无墟意兴阑珊,扬手一道法术发出,化成一枚金光闪闪的法印,上书《宗萨叠哈摩》,向柳旭压下。
此法术乃魔门七主之一独创,曰大欢喜菩萨法印,采集万千人的七喜之情,以自身法力祭炼三百余日,最终凝成这枚法印,中者立刻陷入无边幻境,周身抽搐,狂喜而死。
此刻法印还未及身,竟已勾动柳旭欢喜之念,使其陷入环境,在地上翻滚狂笑,口吐白沫。
面对正宗魔门高手,柳旭毫无反抗之力,直接着了道儿,再不似面对风八等人,还能稍作抵抗。
危机时刻,荀大夫踏风而来,抖手发出一枚引火符,形成一道微弱的火苗,堪堪抵住法印。随后拍出一枚消灾度厄祁禳咒到柳旭身上,等其清醒之后,立刻说道:“速速离开此地,有多远走多远!”
柳旭脱出幻境,看着师父佝偻的背影,却如山般将自己护在身后,心情难以言表,颤抖着说道:“我不走,我不能走,咱们师徒一场,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处。”
左无墟看着荀大夫的引火符,表情严肃了几分,只见那簇压缩的极致的火苗,猛然间高涨,瞬间将法印灼烧的噼啪作响,还原成滚滚煞气,归于天地。
荀大夫一生,只专注于三种符箓,已将其完全领悟透彻,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左无墟看法术被破,身形闪动间,到了荀大夫右侧,张口发出一声尖啸,一道满含冤魂的音波席卷而过。
这也是一门法术,曰慑魂天鬼音,是罕见的音攻之法,若是常人听闻,将被吓得心胆皆裂而死。
荀大夫以一枚度厄祁禳咒,将恐惧之心驱散,随即又打出一枚轻身符,拍到柳旭后背,将其送出数十丈远,厉声喝道:“快滚,否则我直接死在你面前!”
柳旭眼中含泪,心知师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