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是非,不讲~
甚至没有理由的,仅仅因为自己的怀疑就能将她放进刑部大牢里。
一个没有受过什么太深苦楚的姑娘家,如何能受得住牢里的大刑?
谋害朝廷命官。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涉世不深的天真的小姑娘,她知道这个罪名代表着什么,像是顾霖,像是刑部,想要调查出她的身份简直易如反掌。
那么以后呢?调查出来以后呢?与其被动的去承受,倒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的不公与残忍,自己种下的苦果,难道还期望别人给你换成糖果吗?
答案对顾霖来说并没有多么的重要,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也不会去理会,不过现在却跟以前太不一样了。
他已经有了去计较的理由。
宋悠被送了回去,完好无损,甚至连威胁都没有,若不是脚踝还在疼,她几乎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宋悠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崩溃的大哭了起来,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亦是对自己自不量力愚蠢的痛恨。
这一切都对顾霖与陌玉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
两个人依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陌玉走街串巷,一身素色的衣衫,青纱蒙面,不管何事,皆是一言能断。
她自称小先生,于街巷之中感悟,每人三文钱,从不多要一文,亦不少要一文。
也有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听说了她的事情,差人来请,但无一例外,全部都被陌玉拒绝了,她直言,今日不断贵家事,哪怕黄金千万两,也不会前去,不卜卦,不问风水,只问前程近忧。
有用强的,但身手却不如暗一的好,所以即便想要强行将人掳走,他们也完全没有那个资格。
陌玉放下了妇人的手,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些什么,“只管眼前安康顺畅便好,身后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婶子即便忧虑,也只是平白坏了自己的身体,无济于事。”
她将纸折好递给了妇人,“告辞。”
“小先生屋内喝杯茶吧?”妇人连忙起身,敛起了眉宇中遮着的愁绪,殷切的邀请道。
“多谢,不过还有些路要走,小女子就不打扰了。”陌玉微微颔首,温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转身与暗一缓步走出了院子。
风凉透骨,陌玉拽了拽身上的大氅,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呵了一口气,“快要下雪了。”
“按照时间来算,今年算是稍晚的了。”暗一回答。
“厚积薄发。”陌玉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话,然后便埋头走路。
暗一眉头微微皱了皱,“主子是说,今年会有雪灾?”
“如今的年景,何时不曾有?”陌玉摇头,“旱灾,涝灾,地动,雪灾,年年都无法杜绝。死于其中的,不知有多少人。”
“不是有钦天监吗?难道算不出来?那朝廷养那么多的相术师又有何用?”
“一个个的忙着勾心斗角,忙着看哪位是贵人,谁去想百姓如何,去想天下如何?若再来一次测试,你觉得钦天监能留下多少合格的人?”陌玉嘲弄的掀起了唇角,“星象本就深奥难学,远不是如同相术一般即便你看几本书也能忽悠几个人。国势国运,又岂是那么好测的?”
如今的相术师早就已经不是了最开始的那一批,他们已经被朝廷给养废了,比历朝历代都要高的地位让他们开始看不清自己,整日的心里眼里装着的就只有勾心斗角,只有自己的荣华富贵。
“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懂,为何相术师会拥有如此高的地位,朝堂之上,终究还是文官与武官居多。”暗一不解的问道,“单是国师一人,我还能理解。”
“我又如何知道?”陌玉摇摇头,“你的年纪比我还要大,你都不知道的东西,我怎么会清楚。”
暗一哑然,然后便乖乖的垂着头不再多问什么了。
其实不仅暗一,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
难不成治国只需要他们掐指一算就能求得一个太平盛世吗?
就算一代的皇帝这么蠢,那么也不至于代代皇帝都如此蠢吧?而事实是,相术师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还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体系。
陌玉停下了步子,抬头看着拦在前面的人,脸上的笑容一分分的收敛了起来。
“你便是陌玉?”为首的人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请问大人有何指教?”陌玉抬着头,声音平淡,不慌不忙的道。
“有人说你纵容自己的仆人肆意伤人,还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不要让我们难做。”
“大人说让我走我便走,那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陌玉浅笑,露在外面的双眸弯成了月牙,“小女子从不惹事,这里的街坊都可为小女子证明,小女子纯属自卫而已,即便要被抓捕,也应该是对方而不是小女子此等良善平民吧?”
看这些人的模样,应该是京兆尹府的人,恶人先告状吗?那最起码也要刑部的人出来,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她还不至于太过忌惮。
“我们只管抓人,其余的事情,姑娘若有冤情,就请到衙门去说,请姑娘不要让我们为难。”男子一挥手,后面跟着的人快速的将陌玉二人围了起来,“奉劝姑娘一句,民不与官斗,姑娘若真是清白,大人也不会冤枉好人。”
陌玉沉默。
“主子。”暗一并不想让陌玉去,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若陌玉真的跟他们走了,恐怕连过堂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被押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