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也不是一件想做就去做的事情。
但从顾霖口中说出,好似简单到吃一顿饭那么平淡。
白衣人的瞳孔猛地一缩,若是别人说这句话他还要考虑几分,但顾霖却从来都不会开玩笑……不,应该说你不知道他哪句话是在开玩笑。
从顾老爷子将他抱回来的那天开始,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调查过顾霖的身份,但却一无所获,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这个孩子是流浪儿。
天下这么大,乞丐跟流浪汉又那么多,所以渐渐的很多人就都歇了心思,即便后来顾霖大放异彩,他们也只是觉得顾家走了大运居然随随便便就捡回来这样一个天才而已。
但白衣人却觉得没那么简单,顾霖的信息在他的案头放了五年,五年里,他甚至将里面的句子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来看,但却依然找不到什么端倪。
“顾大人可是在怪罪在下没有找到幕后主使吗?”白衣人快速的冷静了下来,继续用嘶哑的嗓音道,而这已经算是他说的很长的话了,这个时候白衣人方才察觉好像跟顾霖在一起,自己的话往往都比较多。
“天机阁的本事也不过尔尔吗。”
顾霖一弹衣袍,迈步踏了台阶,“听说天机阁有一位前辈医术精妙绝伦,还请天机子莫要藏私,早点让人出来给月初郡主诊治才是。”
天机阁的历代掌权者都被称为天机子,不在官衔之中,立于朝堂之外,但偏偏又与朝堂密不可分。
“自然比不顾大人。”天机子神色淡淡的,声音也听不出恼怒,只是那双略微垂下的眸子里却闪过了一抹深深的忌惮,“郡主千金之躯,在下并不敢轻易让人诊治。”
“随你。”顾霖笑了两声,然后便进入了大殿之中。
天机子犹豫了一下,一时之间倒也弄不懂顾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因为皇帝先前的吩咐,他并未跟进去,反而是等在了外面,尽职尽责。
高高在的位置正对着门口,不过那个位置此时并没有人在,顾霖深深的看了那个位置一眼,然后便拐向了左侧,再次迈开了高高的门槛,他抬眸对了中年人的眼睛,抬手行礼。
“臣顾霖,参见陛下。”
“霖儿回来了,快坐,朕都感觉好几年没有见你了。”
皇帝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蓄着胡子,一身玄色的衣衫,看到顾霖的时候,肃然的脸带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明明才几个月而已,陛下可不要给臣多算了。”顾霖不满的反驳了一句,依言坐下。
“几个月也已经够久了,你以前可没有离开朕这么久过。”皇帝叹息一声,“没有你在身边,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习惯,那些人啊,一个个的都不堪大用,也就霖儿你能为朕解忧。”
“是陛下要求太严格了。”顾霖道,“像是臣这样的少年天才可是千年都难得一见的,陛下用要求臣的标准来要求别人,那才是有失偏颇。”
“你就不懂得什么叫谦虚嘛?”皇帝佯做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顾霖笑眯眯的道,玩世不恭,比那些皇子们在皇帝面前都要随性自在,“老头子一直都告诉臣,要正视自己。”
皇帝抬手点了点他,脸的神色似是无奈也好似无语,“过几月便是顾老的忌日了吧?”
“嗯。”顾霖颔首,“往年如何,今年还是如何吧,陛下不必为此忧心。”
“可朕总觉得亏待了顾老。”皇帝语气唏嘘,“顾老一生都在为我大周奉献,但我大周却没有什么能回报他的,就连他的葬礼都简单犹如平常人家。”
“这是老头子的愿望。人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他做的一切无愧于心,也从未想过要让谁记住什么。”顾霖肃声道,“所以陛下万不可有此想法,顾家如今子孙满堂,平安无忧,对老头子来说,一生就算是没有白活。”
皇帝敛起的眸子里一抹光芒快速的划过,等他看向顾霖时,那双眼睛里除了温和还多出了些许的威严,“这一趟可有收获?”
“收获简直太大了。”顾霖起身,“陛下是想让臣现在说,还是明日朝堂之一一汇报给陛下?”
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明日早朝,朕听你的答复。”他随意的扒拉了几下面前的奏章,然后拿出一本递给了顾霖,“你看看,朝里有不少的人可是巴不得将你凌迟处死啊。”
“不遭人妒是庸才。”顾霖将折子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无非就是说什么草菅人命,滥用职权,假传圣旨,大逆不道,最后甚至还出现了什么勾结大莫,意图不轨。
总之,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大帽子往他头扣,真真假假的混合在一起只要皇帝稍微起点疑心,就足够让顾霖遭受一场劫难了。
“陛下怎么想?”顾霖合折子,一双桃花眸微微弯了起来,让这个人显得越发妖孽了起来。
皇帝沉默了片刻,“你有什么证据?”
“陛下想要文官的,还是武官的?”
“武。”
“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顾霖深深作了一揖,神色都被宽大的袖子挡住,所以皇帝也便未看到他神色中一闪而过的那抹冰冷,他的眼中就只有男人直挺挺的脊背,好似不管顾霖做什么,都自有他自己的一番傲骨。
“这次古墓的事情,你有什么主意吗?”皇帝收回了目光,示意已经直起身的顾霖坐下。
“还要陛下跟臣透个底,臣才能为陛下解忧。”顾霖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