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不过就是个奴仆,还敢管起主人的事了?若是他敢以此事要挟,大不了就与他一拍两散!就他在外面做的事,还以为能瞒过我么?”李彩莲恨恨道,但是过了片刻又有些担心地看着范进,
“退思……你是不是担心冯保把这事告诉张叔大,害你姻缘难成?那样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完事了你就走,不能让冯保抓住你的把柄。”
李彩莲其实并非没有追求者,她的年纪不算太大,身份又尊贵,自身又富多金手眼通天,自也有男子想要靠着她的关系,实现自己的目的。对她献殷勤的男人从来不缺,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身边男子多目的不纯,在感情问题上就格外慎重兼且敏感。从不对男子动心,亦是对自己的保护。
其虽然不能算是真正的出家人,但是好歹也在大乘教里混了那么久,平素又惯是与人打交道的,于控制情绪上的能力很强。尤其是在感情问题上,本以为自己年纪大身份尊贵,在和范进这场游戏里,应该是收发随心进退由己,把小男生玩得团团转。可是现在才发觉,自己始终是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和范进的关系见不得光,他肯定要另寻佳偶,连他和张舜卿的关系也都清楚。与自己比起来,显然还是张舜卿更重要,毕竟那可是个大美人,又是首辅之女,自己争不过她。乃至连自己进宫为张居正夺情敲边鼓,其实都是范进在为张舜卿出手。
明知道范进说的有道理,也知道两人的关系而言,这种巫山一会各自分别,才最为稳当。可不管理智怎么想,如果范进立刻扑上来索爱,事后便逃之夭夭,于她而言,还是难免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乃至方才的柔情似水,也都成了范进为了让自己替张居正关说采取的手段,这一切只是一场交易。
她性情本来多疑,可此时偏又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幻空花。即便是范进真的扑上来就做,完事就走,也是另有苦衷,不是虚情假意。心内翻滚着无数念头,脸上还强自装出一副笑脸,“退思想得周全,我们两个不该在此过夜,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咱们快些……然后便各自离去,谁也抓不住把柄。”
“我也知道,在这里过夜是不智的。等到将来我们会有更好的机会,比现在更安全,也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可是如果我现在要了你,然后就逃之夭夭,那就太过薄幸,于我们的关系而言,也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彩莲,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是男人,不会让你挡在我前面。冯保也好,还是谁也好,都交给我来应付。我没想过高唐一会各自散去,也不是只想和你做露水夫妻。只要你不嫌委屈,我愿意和你长相厮守。所以我不会做那种吃饱了就跑路的事,之所以不想等到晚上,是我想多要你几次。现在要,晚上也要……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一个晚上又怎么够?”
李彩莲的心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先经历了一个低谷,骤然又被抛上云霄。素以女仙模样示人的贵妇,已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抱住范进的脖子道:“我盼这一天也盼了好久……只要你不嫌我年纪大,我便与你做一辈子的夫妻。名分什么我都不在乎,只在乎你。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相公了,要了我吧……”
望着那已经完全臣服于自己的佳人,想着她尊贵的身份,望着其如花美颜,范进的心情也开始兴奋起来。开始运用起周身武艺,报答这贵妇对自己的帮助。
雨渐渐下得急了,雨打房檐劈啪做响,雨水顺着滴水檐流下,形成一道道水帘。院落里走水的通道似乎发生了一些问题,雨水排得很慢。干硬的地面变得泥泞,院内已的积水越来越多,扔在院中的雨伞在这春雨浸泡中轻微转动,伞面上画的美人被雨水洗刷,仿佛与这花圃里的花朵一样,得了雨水浇灌,越发娇艳。
门外雨在下,房间内火在烧。炽热的情火燃烧了两人,也燃烧了窗外放哨的清风朗月,两个****的女子被这火烧得脸儿红红的,清风轻轻弄破了窗户纸朝里面看着,只看一眼,就连忙转过头来,低着头,手紧紧抓着衣角,两腿紧并着,身体扭得像个麻花,脸连同脖子耳朵全都涨得通红。可是过了一阵,却又忍不住顺着那个孔洞向着房间里看。
过了一阵,忽然房间里传出李夫人那有些嘶哑的声音,“别在外面看了,要看到屋里来,也好看个清楚!”
在情热之际,李彩莲问道:“范郎,现在朝廷里肯定都在为首辅的事打架,这把火是你放起来的,难道你不参与后面的事?在这里陪我,会不会耽误你上本章?”
“本章我都写好了,早就交了上去。这件事我当然要参与,但手法不一样,我有我自己的路数,不会那么容易让人猜到。比起灭火,我更喜欢放火。看他们吵架,我自己在这里陪美人才最有意思。”
李彩莲道:“范郎善于放火的本事我是知道了,我现在都要被烧死了。今天要是不灭了这火啊,我哪里都不会让你去!”
于是,火便越烧越旺了。
天渐渐黑了。雨却越下越大,难得的春雨,竟有变大的趋势。皇宫之内,冯保正满面带笑的与皇帝说着闲话。虽然没有什么正经,但是正是这些闲话,才体现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