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于筹备长子的葬礼的沃尔顿男爵及夫人,几乎快遗忘了女儿提到的这件事。此刻,当女儿提出卖掉从南方带回来的那批货物时,两人这才回想起来。细细思量之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可以解决长子葬礼的支出问题,还可以很好地解决女儿的嫁妆。
不过,沃尔顿夫人却想着将这些价值昂贵的货物当作礼物馈赠给到访的贵族或骑士。思虑之余,不免对女儿有了一些说词,“我的女儿,我还想着把那些货物当作礼物赠送给来拜访我们的贵族或骑士。所以,我希望可以留下一部分。”
伊莎贝尔见母亲松了口,点了下头表示同意,随后又补充说道:“母亲,那些货物原本就是一些昂贵的货物,当然可以充作礼物送给到访的客人。别担心,我们只需要出售那两箱富余的蔗糖和香料就可以了。”
对于沃尔顿夫人来说,最舍不得出售的就是香料。终究,香料是贵族阶层标榜自身的一种文化符号,用这种符号将自己与下等人(下层平民)区别开来。事实上,香料其昂贵的价格,也远远超出了一般平民生活所需。在宴会中使用昂贵、奢华、具有异国情调的香料既可以彰显出食用者显赫的社会地位,还可以代表宴会参与者的优雅及高贵。
当沃尔顿夫人不厌其烦地讲述了一通香料在贵族阶层中象征着财富与地位,成为贵族和维持贵族社会之间联系及团结的工具等等作用后,伊莎贝尔把自己从普利茅斯听到一些事告诉给夫人,“母亲,如果您这么喜爱香料的话,我可以给普利茅斯的霍金斯船长写封信,让船长带回大量的葡萄牙香料和威尼斯香料。”
沃尔顿夫人有些惊奇,“噢,这位船长可以买到大量的香料?”
“是的,母亲。葡萄牙人在开辟了东方新航道后,欧洲安特卫普港口内的香料市场上每年都会有几百万磅的香料上市。所以,您根本不用担心买不到香料。”
“嗯,葡萄牙人?东方…新航道?!女儿,即便这位船长可以在欧洲买到很多的香料,还是要花费很多钱。另外,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从南方运送到约克来。”
伊莎贝尔无法理解母亲对香料的执着,感到有些无奈。最后,只好迁就着沃尔顿夫人说了句,“母亲,您允许的话,我可以派人把那些兽皮和蔗糖卖掉。”
葬礼费用得到顺利解决,家庭成员会议也就可以结束了。当沃尔顿男爵的两位女儿及长子的妻子退出大厅时,等候在大厅外的两个男孩子立即撇下身旁的数名男仆、女仆走上前彬彬有礼的对三位女性行礼问候。
其中一个是死者欧内斯特爵士的长子沃尔夫,另一个是男爵的次女尤菲米娅与赫伯特爵士的长子查尔斯·弗雷德里克。随着欧内斯特爵士的逝去,他与卡罗琳的第一个孩子沃尔夫·沃尔顿现在拥有了新的身分及地位——沃尔顿男爵二世。
由于伊莎贝尔是两个男孩子的教母,难免会对两个几乎一样大的男孩子训导一番。一手撑着腰间佩剑的剑柄配重球,一手叉腰审视着今年只有6岁的沃尔顿男爵二世,“沃尔夫,你和你的表弟在这里干什么?”
尤菲米娅的长子查尔斯用小手轻轻捅了下表哥的后腰,沃尔夫会意地抬起头仰望着姑妈兼教母的面容,“姑姑,我…想请求母亲和您的允许,去花草园找那只苏格兰猫一起玩。”
查尔斯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三位成年女性的眼光,尤菲米娅朝身旁的姐姐轻轻一笑,“伊莎贝尔,这个月在筹备沃尔夫的父亲的葬礼。我想,孩子们可以不用接受教育吧?”
“嗯,卡罗琳,你认为呢?”伊莎贝尔在做决定前,打算先听听兄长的妻子的意见。
卡罗琳现在担负着抚养沃尔顿男爵二世的责任,不敢对将来的家族继承人有所放松。矜持地瞅了两眼长子后,又看向身旁的两位于女性亲人做出了决定,“沃尔夫,你回房间继续学习法语和拉丁语。查尔斯,可以去花草园玩。”
母亲已经下达了命令,教母也没有反对,有些郁闷的沃尔夫在数名男女仆人的跟随下只得离开大厅外的走廊。表哥兼好伙伴遵从两位母亲的命令回房间学习外国语去了,表弟查尔斯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虽说可以去花草园找那只从苏格兰运送回来的麝香猫玩,但是他一个人玩好像也没有多少趣味。
三人带着一个孩子及八、九个男女仆人,离开沃尔顿男爵的庄园来到南面的花草园内。几位贵族女性在慢步间,男爵的次女说起了那只令人好奇不已的麝香猫,“伊莎贝尔,现在你明白殿下是多么爱你了吧?没想到,殿下会让拉提默勋爵特意从苏格兰带一只…有香味的猫回来给你。”
由于丈夫的葬礼得到了妥善安排,卡罗琳的神情也显得不再那么抑郁。听到丈夫的妹妹的话后,语气显得轻松地说着,“夫人,即使殿下深爱着伊莎贝尔,我想她也不会做殿下的情妇的。”
“夫人,你指的是伊莎贝尔的准丈夫威廉爵士?”尤菲米娅故意问了一句。
“不,她与威廉爵士的婚姻是大人与夫人的安排。我想说,就算伊莎贝尔没有这段婚姻,她对殿下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
伊莎贝尔一想到或许会在下个月举行的婚礼,心里便有了烦躁感。一有了烦躁感,她就想喝些葡萄酒,立即吩咐女仆安妮去拿些葡萄酒及酒杯来。此时,三人来到摆放在花草园的那棵大树下的桌椅前,她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