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面一排的平民炮手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瞪着前面的一排身着胸甲,头戴罩帽,腰悬护手刺剑,脚蹬高筒马靴的公爵府卫从利索地跨上身旁的战马。而在这个时候,站在队伍前面的伊莎贝尔·沃尔顿也已骑上了一匹黑色的战马。
一个炮手用手肘捅了捅詹姆斯·肖特,急切地说说了句,“詹姆斯,我们不会骑马,怎么办?”
兴许,伊莎贝尔听见了炮手的说话声,骑在马上时平静地注视着队伍后面的平民炮手,“詹姆斯,你和你的伙伴全部坐上马车。”
“是的,阁下。”詹姆斯至今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别人会称呼伊莎贝尔为“阁下”,只是鹦鹉学舌一般答应着。
就在平民炮手们相互露出无声的笑容,准备朝停在附近的四轮运输马走去时,只听见他们的女指挥官又说了句让人有些苦恼的话,“詹姆斯,你们坐上车后每个人都佩戴上弹药带、子弹袋,手持火绳枪保卫车队的安全。”
由十来匹战马组成的骑兵小队缓缓离开威廉·霍金斯船长领地的大门时,迎来了初升的太阳。这时,一阵晨风吹来,如同年轻女性的一双柔美的手在抚摸着每一个出行的人的脸颊。策马走在骑兵小队中间的伊莎贝扭过脸看向站在大门附近的霍金斯船长,欣喜地点了点头,“船长,祝你好运,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
霍金斯船长及家族内的主要成员先后行礼后,纷纷向伊莎贝尔等人挥手告别。站在众家族成员前面的霍金斯船长望着骑在马上的北方贵族小姐,用洪亮的嗓音朗声说道:“伊莎贝尔小姐,天主会护佑您一路平安的!”
骑兵小队先行进入到领地围墙外的街道上,10辆四轮货运马车组成的车队紧随其后。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提着一个包裹迅速跑向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厢尾部挡板。可是,穿着紧身衣及长裙的她,却无法爬上马车的车厢。
当她焦急地站在挡板前不知所措时,只听“哗拉”的一声,车厢挡板竟然被人放了下来。她抬头一看,一张似曾相识的男性面孔出现在眼前。只见对方呵呵笑着伸出了右手,“嘿,是不是想搭车?上来吧。”
她犹豫了一下,在听见前面的马车不断传来车夫的吆喝声时把右手伸向对方时,望着对方害羞地说了句,“感激你的仁慈。”
刚刚进入车厢没多久,她便感觉到脚下的马车动了一下,连忙蹲在了车厢内。而帮助她上车的那个男人此时也用铁钩将放下去的挡板又拉了上来,合上挡板后重新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她,“我记得,你是船长家族里的一名女仆,是吗?”
“族长不会发现我吧?”她蹲坐在车厢内时,紧张的朝车厢尾部看去。
“不会发现你的,船长和他的兄弟正在向阁下告别呢。”男人怀抱着一支火绳枪,大大咧咧地坐在车厢地板上朝她瞥了一眼。
很快,最后一辆马车也驶离了霍金斯船长的领地。当马车匀速行驶在普利茅斯的街道上时,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把包裹轻轻地放在了一旁,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一边摆弄好自己的裙摆,一边看向对面的男人,“刚才你说,你记得我是谁。大概我也记得你是谁,你是族长的…一名水手,你的名字是…是……?”
留着胡须的男人嘿嘿笑着,“我是詹姆斯·肖特,船长的一名炮手。你呢,女仆。”
女仆罗斯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了句,“我是罗斯。你说对了,我是族长家庭里的一名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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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回北方的返程,伊莎贝尔把第一个补给站设在了萨塞克斯郡的奇切斯特城镇附近的古德伍德庄园。当然,古德伍德庄园及附近的几个小村庄,还有四周一片广阔的狩猎森林是里士满公爵的领地之一。既然他们是为公爵效力的属下,自然可以进入公爵的庄园休息、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队伍沿着去年夏季前往伦敦城的路线,在行进了大约十来个小时后于4月26日的下午来到南安普顿西面的一片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随后,队伍走在了穿过森林中心地带的一条林间小道上。此时,伊莎贝尔开始变得警觉起来,立即对身旁的卫从霍尔下达了一个命令,“霍尔,让所有人分开,走在马车的两侧。”
卫从们灵活地驾驭着各自战马,迅速朝队伍后面的马车车队策马狂奔而去。伊莎贝尔自己则调转马头朝最后一辆马车急驰而去,策马来到马车的左侧时又勒住了战马。就在她准备将马头调转到前进的方向时,竟意外地听见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侧耳细听之下,她发现这个说话声是从马车车厢内传来的。
急切地调转马头的同时,死死瞪着面向自己坐在车厢地板上的炮手厉声叫道:“詹姆斯·肖特,和你说话的女人是谁?”
不等詹姆斯起身回答她,女仆罗斯缓缓地站起身来转身面向她。也许,她忘了自己待在行进中的马车内,居然还冲伊莎贝尔歪歪扭扭地行了个曲膝礼。埋下头,怯声怯气地说了句,“很抱歉,伊莎贝尔小姐,我是罗斯。”
伊莎贝尔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由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感叹,“天主在上,罗斯,你…是怎么钻进马车的?”
“我…我…是自己跳上马车的。”罗斯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还把詹姆斯犯下的错误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你自己?罗斯,到了宿营地我需要你的解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