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位于英格兰西南部的普利茅斯城镇又迎来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主日。不过,天主教的主日氛围在这里却显得并不是那么浓厚,虔诚的宗教气息已经被弥漫在大街小巷的一股铜臭味所熏染。
这里到处充斥着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腰挎有着简单护手的刺剑或是大马士革弯刀,身穿帆布制成的水手服的男人们和打扮得花枝展的风尘女人们。当然,还有一些衣着考究的男人们却时不时地讨论着天气、船只、船长、海外殖民地和货物之间的各种话题。
不过,这些看似商人打扮的男人们讨论最多的是,来自美洲的各种经济作物、半制成品和制成品。此外,还有一种只会在非洲出产的黑色“活货物”也让他们更加津津乐道,因为这种活的货物不仅可以转手卖给西班牙种植园主,还可以让他们获得比任何一种经济作物更高的回报。
下午1点过,两个留着八字胡和络腮胡,身穿敞胸露怀的水手衣服,腰里还各自别着一柄做工精美的护手刺剑的男子出现在了斯托克村附近的帕金顿街上。从他们那副跌跌撞撞的样子和一身臭味熏天的酒气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们刚刚在帕金顿街的一家小酒馆内狂饮烂醉了不少的麦芽酒和葡萄酒。
两人相互搀扶着对方,手里各自提着一个罕见的来自威尼斯的玻璃酒瓶,一边走一边仰起脖子把酒水倒进嘴里。其中一个头上扎着一块颜色鲜艳的丝绸头巾的男人,两眼发直地盯着前面的路面,几乎完全搂着八字胡同伴的身体嘟哝着,“嘿,你…知道…船长…什么时候…出发吗?”
同样脚下不稳,身体忽东忽西地歪着,瞪大眼也不知身在何处的同伴,一扭过头便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了扎着头巾的男人的大嘴上。毫无知觉地眯着双眼,用仅存眨眼皮的力气好容易吐出一句话来,“你…去问玛丽,昨天…晚上…你不是…在她的床上…呃…睡的吗?”
“谁?谁…是玛丽?”
“玛丽…就是你的…妻子。”
“胡说,我…和我的…妻子…睡觉要…要…要付钱吗?”
两个喝醉酒的水手东倒西歪地走在路上,扎头巾的男人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在地。扑倒在地的同时,把他的同伴也拉倒在了地上。两人手上的酒瓶子也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好几圈,当的一声撞在路边的墙角,不动了。
“咯咯咯……你看那两个家伙,干脆把他们捆起来送到霍金斯船长的船上,卖给西班牙人好了。”这时,一个声调极其妩媚的女人说话声从路边传来。再一看,原来是两个穿着露出大片的雪白胸脯,有着一字型领口紧身衣裙的年轻女人正站在路边娇笑不已。
另一个打扮性感的年轻女人瞅着趴倒在地上的两个家伙,小嘴一撇,“西班牙人需要的是黑色人,即使把这两个家伙送到美洲的种植园内,也会被当作肥料埋在土里一点一点腐烂掉。”
“咯咯咯…这个主意不错。”
恰巧这时,两个穿着商人服装的中年男子路过两个酒鬼的身旁。走在左侧的男子皱起眉头,瞥了眼地上的醉鬼,“霍金斯船长是怎么监管他的水手的?怎么会醉成这样?”
商人身旁的同伴摇了摇头,笑着说了句,“他们也算是优秀的水手,霍金斯船长只要求他们忠诚于自己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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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伊莎贝尔率领着她的北方小队正慢步行进在帕金顿街东面的一条街上。队伍一边往南面走,一边引得路旁的各色人等对他们好奇观看。一些商人辩认出两名掌旗卫从手中的轻骑枪上挂着的燕尾矛旗上面的贵族纹章,立即站在路旁向队伍点头行礼。
骑马走在队伍中间的伊莎贝尔勒住马匹,弯下腰看向站在左侧路旁的一名商人,“日安,先生,这条路可以通往霍金斯船长的房舍吗?”
商人抬起头正视着伊莎贝尔,犹豫着说了句,“是的,小姐,你是从…北方来的?”
“先生,等等。”伊莎贝尔礼貌地说了句,又看向前面的两名掌旗卫从,“鲍德温,法斯特,停下。”
说完,翻身跳下马背走到商人身旁,抬起头看了眼晴空万里的天空。深深地嗅上一口有着浓浓海风气息的空气,扭头看向一侧的商人,用明显带有北方口音的声调说了句,“先生,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从北方来的。”
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伊莎贝尔,又看了眼停留在街道上的轻骑兵小队,“小姐,你们是北方哪位贵族派来的侍从?为什么我只看到了贵族的纹章,没有见到贵族?”
伊莎贝尔轻轻一笑,“先生,我们是里士满公爵派来的卫从,有紧急事务需要找到霍金斯船长。你知道,霍金斯船长住在什么地方吧?”
“里士满公爵?就是那位…有着一头红发的国王陛下的私生子?”商人的眼睛也瞪大了不少,目不转睛地盯着伊莎贝尔的脸庞。
“是的,先生。嗯,我们还有一些紧急事务要办,如果你不知道船长的住处的话,我和我的人要去赶路了。”
“小姐,等一等,我知道霍金斯船长的住处。在普利茅斯,几乎人人都知道船长和船长的霍金斯家族。”
正当伊莎贝尔很有礼貌地听下去时,那两个醉倒在地的酒鬼水手互相搂抱着对方歪歪扭扭地来到队前的街道上。扎着头巾的水手口歪眼斜地梗着脖子,两只眼睛直直地瞪着骑在马上的鲍德温,有气无力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