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英格兰第五位王后站在起射线外学习着如何开弓,收弓。站在箭道左侧的伊莎贝尔俨然已化身为一个有着高弓术的长弓手。只不过,她的大脑里思考的并不是如何才能把弓术传授给此时才16岁的王后。
非常平静地看着凯瑟琳:“既然你的继祖母愿意收留你,那么为什么不肯让你和其他孩子接受教育呢?”
凯瑟琳拉了几下弓弦后觉得两只胳膊有些酸疼,垂下双臂及握着的长弓肩着她:“其实,继祖母是没有多少时间来照顾我和其他孩子,兰贝斯宫每天有很多的事务需要她却处理。”
昨天,凯瑟琳悄悄告诉了伊莎贝尔一件与自己有关的非常隐秘的情事:去年她曾和公爵夫人的音乐教师有过一段时间的爱情或者说是暧昧的关系。凯瑟琳之所以会告诉她这件非常隐秘的情事,大概是因为她与凯瑟琳的一个长姐同名的关系。
这样一件让凯瑟琳丝毫不敢在公众场合内谈论的“隐秘情事”对于现代人伊莎贝尔而言,根本就不算是一件事。在倡导男女平等的后世社会里,男女之间的暧昧或是爱情,甚至是性关系几乎已经变得和人人都需要的吃饭、睡觉一样普通,毫无新鲜感可言。至多就是为了爱去死,为了爱去杀人,为了爱可以疯狂,为了爱可以舍弃一切。更有甚者,相爱的两个人之间只剩下性关系或是相互没有爱的人也可以有性关系等等。
但是,眼下却是以宗教为生活重心的16世纪近中叶的英格兰社会。这个时代的女性如果渴望追求异性间的欢愉会被社会民众视为最无耻,最应该受到诅咒的一种极大的罪孽。因此,作为一个传统、保守的“北方贵族女性”的伊莎贝尔故作诧异地打断了她的话,没有让她再说下去。
既然想让凯瑟琳自由展,那么就不能阻止她对爱情的追求。现在看来,她与音乐教师的关系算是初恋。只要有了初恋,难免不会再去寻找第二段感情和第二个爱的人。伊莎贝尔打算进一步了解一下凯瑟琳对待爱情的态度。
“嗯,公爵夫人自然会很忙碌。但是,最简单的读写英文还是要教授给你和其他孩子的吧?”
“当然,公爵夫人至少教会了我怎么读写英文。”
伊莎贝尔想起了自己的贴身女仆安妮。可怜的厨房女仆安妮·库克在来阿斯克庄园之前只会说,根本就不会读写,基本上属于文盲。后来,在她的帮助下才勉强达到了小学一二年级的水平。由此可见,这个时代的大多数英格兰女性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
“看来,公爵夫人并不是不想照顾你和其他孩子。好了,还想接着练习弓术吗?”她觉得凯瑟琳休息得差不多了,瞥了眼对方手上的长弓。
“伊莎贝尔,你能给我一支箭吗?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射中箭靶。”
伊莎贝尔从身后的箭囊内动作利索地抽出一支重箭走到她面前,递给她:“这支箭是重箭,不是普通的飞箭。如果箭矢半途落在地上的话,我不会斥责你没有努力。”
凯瑟琳望着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过箭矢时还用手上下掂了下箭杆:“嗯,的确有点重。是因为它的很重,所以你才把它叫做重箭的吗?”
伊莎贝尔被她的表情及语言给逗笑了:“凯瑟琳,你真可爱。其实,箭杆的重量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箭杆的重量加上箭头的铁箭镞,可以在很近的距离内对身穿准枪骑兵甲胄的骑士造成很大的侵害或是直接杀死骑士。”
“噢,我知道了。那么,什么是准枪骑兵…甲胄?”
“这个问题,我等会儿再告诉你。现在,你可以先试着射出一支箭。”
“好吧,如果我射不中的话,你可不能笑话我。”
“当然,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站在起射线后面的凯瑟琳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抬起左臂对准正前方的箭靶,右手捏住箭尾拉开了弓弦。还没有完全拉开弓弦,确实瞄准箭靶的中心时便急急忙忙的将箭矢射了出去。这样的射法,箭矢能不能射中箭靶可想而知。
瞥了一眼那支刚好射在箭靶最底部边缘处的箭矢,伊莎贝尔扭过头冲凯瑟琳点了下头:“嗯,没有脱靶。假如这是你第一次射箭的话,还不错。”
凯瑟琳的脸庞羞红起来:“很抱歉,伊莎贝尔,我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让你试一试,并没有想过其他问题。”
“呃,不如我们去休息一会儿?”
伊莎贝尔点点头走了过去,从凯瑟琳的手中接过长弓。两人回到左侧看台上坐下时,直射到两人身上的阳光仍然让人感到舒适,一点也没有夏季阳光的感觉。凯瑟琳把下身的撑箍裙在两腿间摆好,笑得很开心地望着她:“好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准枪骑兵甲胄了吧?”
伊莎贝尔侧脸看了看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公爵夫人的那个音乐教师吗?”
凯瑟琳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其实,最开始是亨利·曼诺克斯创作的定旋律弥撒曲吸引了我。后来,他还为我创作了一以英文为歌词的赞美诗。”
“嗯,你被他的这赞美诗给打动了?对他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爱?”
“大概是吧。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未现自己会对一位音乐家如此着迷。”
“凯瑟琳,情爱永远是男人与女人之间谈论的最主要的话题。”
凯瑟琳回忆着她与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