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柏呀,你呀你,你可真是的,搞出来也不汇报,今天我和老林要是不来,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宋继学看似在质问,实际上满脸的欣喜,早已将他的内心情感表露的淋漓尽致,柏毅哪里看不出来,不由得抓了抓头,笑嘻嘻的对着两位领导回应道:“我哪敢瞒您二位,这不是刚刚试车成功,等明天进一步测试合格后,便立即上报军管会!”
“这还差不多,唉,对了,你们这台机床性能怎么样?能否满足咱们厂的需要?”一直看着简易铣床的林波,点了点头,旋即朝着机床扬了扬下巴问道。
不等柏毅回答哦,雷师傅便拍着机床粗糙的外壳兴奋的说道:“放心吧,林主任,多亏了柏科长的奇思妙想,才让咱们搞成了这个简易铣床,如果仅于此也就算了,柏科长的‘积木式’架构,更赋予这台机床一机多能的效果!”
林波闻言眼睛不由得一亮:“不单单是拆卸和组装方便?”
“何止这些!”雷师傅伸出左手,在空中扬起三根手指:“只要更换个夹具和刀架,就是一台性能优良的车床;如果将导轨竖起来,再换一根横臂,便是少有的立式铣床;若是将导轨加长,换一组膛钻头,便是加工枪管必须的镗床。”
雷师傅是一个专业机床,便放下一根手指,直到三根手指全部放下,这才一锤定音的说道:“柏科长的‘积木式’机床,可不单单是拆卸拼装那么简单,更重要是一机多能,用一台机床更换不同部件,干数台机床的活,精度不减,效率不弱,而且费用也不高,对咱们白云厂简直是太适合不过了!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机床再造四、五台完全没问题!”
林波和宋继学虽然在这段时间来专门听取过柏毅有关“积木式”机床的汇报,也知道只要应用不同的组件,便能架构出功能完全不同的机床,然而纸面的汇报,与设身处地的直面实物终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那种真实的冲击感所带来的震撼,远不是白纸黑字能够承载得了的,是以当雷师傅讲完,林波与宋继学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直到过了好半天,林波在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简易铣床的外壳连声赞道:“好,好,好,小柏,你可是为咱们厂做了大贡献呀!”
“是呀,如果这样的机床能够投入使用,那咱们完成增产任务就更有保障了,这已经不是贡献,而是功臣,特大的功臣!”宋继学毫不吝惜称赞之语,话音未落更是朝柏毅竖起了大拇指,林波更是点头:“老宋说的没错,的确是特大功臣!”
说着又看向雷师傅等人:“还有你们,都是咱们厂的大功臣,哎,对了,你们不是要高庆功酒吗?那好,这一顿我请,几天前军分区的秦副司令员给我拿了几瓶汾酒,今天正好,全拿出来咱们一醉方休!”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兴奋的大叫起来,于是一行人随着林波和宋继学浩浩荡荡离开了仓库,直奔林波的家,这一夜,柏毅等人可是逢酒必喝,大快朵颐,要不是最后林波的妻子楚琴硬是把酒藏起来不让再喝,说不定几个人全得喝趴下。
不过饶是如此,几个人也喝得差不多了,酒量稍差的宋继学一早就不省人事,被老葛送回了家;任旭东更是几次三番往厕所里跑,吐得可谓是稀里哗啦;雷师傅红着脸开始絮絮叨叨讲起往事;林波则光着膀子,唱起了嘹亮的秦腔。
数来数去,也只有柏毅和陈耀阳还算正常,可走路也是摇摇晃晃,没办法,只能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宿舍里走,刚开始还好,借着一股冲劲儿,走得还算快,可刺骨的寒风呼的一吹,两人便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于是便停下来,找了一处柴火垛,靠在上面缓一缓。
“柏科长,你有没有觉得总后首长的增产指令来得有些蹊跷?”
当一阵阵凌冽的寒风侵袭着黑蒙蒙的大地之时,也将柏毅和陈耀阳身上的醉意渐渐吹散,便在这时陈耀阳转过身子,看向柏毅:“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首长,应该不可能为了单纯的增产,亲自给一个厂下达指令。”
柏毅闻言不禁笑了笑,旋即上上下下打量了陈耀阳好一番,却没有回答陈耀阳的话,反而意有所指的反问道:“你家的那位女诸葛算出什么新花样了?”
陈耀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却没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点头道:“你也知道,这方面蔡芬同志比我强!”
“行了,你就别蔡芬同志了,再过几个月就过门了,该叫人家老婆啦!”
被柏毅这么一调侃,陈耀阳的薄脸皮终于羞的红了起来,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没办法,类似的调侃他不知被柏毅和老葛搞了多少次了,不但早就见怪不怪,反而越挫越勇,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蔡芬在为人处世方面比他陈耀阳不知强了多少,自从确立关系后,他听蔡芬的就从来没错过,是以陈耀阳很庆幸,自己找了个贤内助,也正因为如此,面对柏毅的调侃,陈耀阳的脸红是红,可心里却没什么波动,继续对着柏毅说道:“你说总后首长是考验?还是压力?”
“不管是考验,还是压力,想要将新枪的事继续下去,就必须有一个良好的基础,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一个想法和几支光秃秃的手,是什么也干不成的,因为咱们的枪是工业品,不是工艺品!”
柏毅朝天空长呼了一口气,洁白的气体蒸腾而上,好似他所说的话,缥缈却又十分现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