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在瞪眼岭的时候,你们不是……”
蔡芬一脸愕然的看着对面的李景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怕是刚才那一阵令她心悸的枪声,都没有李景琳刚才那一番给她的震撼强烈:
“这是她跟柏毅早就商量好的局……”
“没办法,詹洪涛隐藏得实在太深……”
“很幸运,我从小就认识那个叫柏毅的家伙……”
一句句话犹如一道道惊天的炸雷,差一点直接把蔡芬轰得外焦里嫩,回想着瞪眼岭上二人的剑拔弩张,返回白云厂后的难解难分,以至最近因造枪而产生的针锋相对,如此种种只不过是两人早就安排好的局,所谓的,就是要将詹洪涛等人一网打尽?
蔡芬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在如此纷乱复杂中,脑袋都有些宕机了,没办法,所有的事情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他们是怎么商量的?从小就认识,那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这件事组织上知不知道?
蔡芬的脑袋不断的涌现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以至于连平日里灵敏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不过她想着想着,终于让她想到一种可能,一双杏核眼顿时亮了一下,旋即“啪”的一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兴奋的大叫道:“我知道了,是在他给你疗伤的时候,没错,只有那个时候,是你们两个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时候,一定是在那个时候,一定是!”
“你说得没错,就是在那个时候!”
李景琳宠溺的看着面前的蔡芬,就好像是大姐姐在看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一双凤目清澈柔和,莹莹闪动间令他仿佛回到了那生死一刻……
“你是谁?”
“别动,不要说话,我在给你处理伤口!”
“我为什么信任你?”
“因为这身军装,没麻药,忍着点!”
“不行,在没有确定你身份之前,最好离我远点!”
“嗨,我说你这个女同志,怎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脸上长花了?”
当柏毅没耐烦的直起身子,一缕光线透过遮盖的帆布正好照在他的面庞时,正在对面的李景琳忽然怔住了,旋即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猛的直起身子,一双眼睛好似扫描仪一般,对着柏毅上上下下打量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柏毅!”
“那个柏?那个毅?”
“松柏的柏,毅力的毅,唉,你干嘛?查户口啊,要是觉得自己身体没问题,那就快点下去吧,这里可不安全!”
“你还认识我吗?”
“不认识,我说,你到底治不治伤?”
“伤要治,毒瘤也要除,柏毅同志,请你以一个解放军战士的荣誉保证,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不要想任何人说……”
一次意外的邂逅,就如同十几年前在江南的那次偶遇,一个粗布棉袍的男娃娃,在后院的弄堂里看到正在被公鸡追着跑的小女孩,男娃娃勇敢的上前,将那只公鸡赶跑,小女孩顿时便抱着男娃娃的胳膊大哭。
便在这时两人身着长衫的大人,走了过来,一个跟女孩子长得很相似的男子问男娃娃喜不喜欢抱着你哭的小姐姐,男娃娃奶声奶气的答道:“喜欢!”
而另一个跟男娃娃长得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则问着女孩子,愿不愿意以后都照顾这个帮你打跑公鸡的小弟弟,女孩子则点了点头:“愿意!”
一个喜欢,一句愿意,就在男娃娃和小女孩将这两句说出来没多久,骤然刮起的风暴,顷刻将两家吹得支离破碎,女孩子的父亲为了掩护中央转移,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男娃娃的父亲虽第一时间将敌人破坏的企图通报了中央,可因为时间太过仓促,在转移途中遗失了男娃娃。
从那之后,那孩子就一直跟在男娃娃的父亲身旁,那时懵懂她只知道周围的人都叫这位父亲的生死至交为佟山同志,而那位疑似的男娃娃名叫柏毅,而这两个名字一直被她镌刻在脑海,伴随着她直到今天……
“你是说,你不是李景琳?这……这……这怎么可能?”
在听完一段凄婉悲凉的故事后,蔡芬有些动容,可旋即她却意识到另一件震惊不已的事,于是他睁大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李景琳”好几遍,脑中更是回忆着这段时间来两人的点点滴滴,可不管怎么想,她都无法确信眼前的这位竟然不是她的同学兼闺蜜?
而此时的“李景琳”却已经收起了笑容,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与坐在书桌前的“李景琳”有着六七分相似的照片递给了蔡芬:“这才是李景琳,只不过她于1944年死于盟军的德累斯顿大轰炸,当消息传回国内,她的父亲选择的隐瞒,而后组织上将我派了过去……”
“这么说,她的父亲也是……”
没等“李景琳”把话说完,蔡芬早已震惊震得麻木的神经,再次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真的,她活了二十多年,遇到的难以置信加起来也没今晚多,李景琳的父亲可是敌军中将兵团司令,敌军中最坚定的铁杆骁将,怎么可能会是……
蔡芬已经想不下去了,因为她已经麻木了,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支撑着她虽弱的神经,没有完全崩盘:“告诉我,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为这个国家和民族甘于奉献的人!”
“李景琳”笑得很坚定,至于说出的话,更是掷地有声……
“原来是社会部的,难怪,我就说这么大的一条鱼,不可能不惊动上级!”
听完柏毅的讲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