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打完靶之后,李景琳便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靶场中的一切,就好像这场因她而起的枪法比试,跟她毫无瓜葛一般,以至于场间众人差点都把她这个正主给忘了,不过李景琳虽然静静的站在围观的人群中,但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却始终注视着每一个环节,尤其是对柏毅,如果她的那双眼睛能够透视的话,早就会向x光机一般,将柏毅里里外外扫描个通透。
正因为如此,她对柏毅的观察细微到近乎令人发指的程度,当然收获也是不小,特别是柏毅所佩戴的那把驳壳枪,就被她发现一处有别于同类枪械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李景琳还以为那只是枪械年深日久的磨损,直到柏毅平稳而精准的击发,李景琳才从微微颤抖的枪口体味出些许端倪。
若是在平日里,李景琳估计不会说什么,将所发现的情况暗暗的记下来,回去闷头研究就是了,可问题是那个人是柏毅,一个触碰过她身子,又对她毫不在意的人;一个准确找出锅炉弊病,并能轻松修理的人;一个能够熟练运用新式爆炸理论,又能信手拈来中间型威力弹的人。
这样一个人,李景琳说喜欢谈不上,说讨厌也没太多,心里总是复杂的,然而在这团“复杂”抽丝剥茧之后,所以留下来的却是一个名为“不服气”的内核,是的,她很不服气,要知道她可是哥廷根大学的高材生,东野屈指可数的技术人才。
柏毅充其量只不过是参加过苏联卫国战争,见过些世面的基层作战人员,于情于理都无法与她这个天之骄女相比,可偏偏柏毅就如同她的克星一般,自从他出现,李景琳无论人身还是技术,全方位的败下阵来。
这让高傲的李景琳很受伤,是以很像找个机会与柏毅或坐而论道,或交流学术,或探讨科技前沿,以便在证明自己的同时,称量一下这个柏毅究竟几斤几两,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都未曾如愿。
如果这一次,只是单纯的打靶,李景琳也不会站出来,毕竟她的军事技能太过薄弱,虽然她深夜苦练枪法,不想在打靶的时候让柏毅小看,却也没想过一举就取得什么好成绩,是以不及格的结果出来后,李景琳并没有像旁人预想的那样表现得很激烈,反而平静的走到一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直到柏毅拿出那把佩戴的驳壳枪,李景琳的明亮的双眸才重放异彩!
旁人哪里知道李景琳复杂而曲折的心路历程,看着她一如往日般清冷的身姿缓缓走过来,都以为是李景琳实在气不过,这才亲自出马,直面柏毅愈发高涨的气势,这种想法最坚定者,莫过于正涨红着脸,满地找地缝的赵振。
看着李景琳亲自过来,赵大科长差点没感动得直接泪崩,在他看来,李景琳在这个时候来揭露柏毅的“伎俩”,无疑与是对他尴尬窘境的一次解围,更是为他先前直面柏毅的以一次褒奖,如此种种只能说明一点,他梦寐以求的佳人,终于被他的诚心给感动了。
于是赵振像打了鸡血一般,顿时精神焕发,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李景琳迎了过去:“景琳同志,你可来的太及时了,要不是你火眼金睛,我们这些人,还真会被柏毅给糊弄过去!”
“也没什么糊弄不糊弄的,无非就是在枪口上方贴一个切口而已!”
赵振话音刚落,还未等李景琳回答,那边的柏毅就已经将自己配枪给掏出来,旋即朝着枪口扬了扬下巴继续说道:“想必是李总工看得仔细,没错,我这把驳壳枪的枪口上跳毛病,就是通过这个切口解决的,至于原理也不复杂,无非是给上涌的火药燃起一个宣泄的出口罢了,没什么稀奇的,如果有谁需要的话,我完全可以帮忙!”
柏毅此话一出,包括李景琳在内,在场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柏毅,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柏毅竟然就这么承认了,连个辩解都没有的承认了,仅于此也就算了,柏毅居然还将其中的基本原理公开出来,而且还要为有意者进行同样的改造。
如此一来,李景琳的逼宫就这样在无形中被化解了,要知道在场的人,大部分是经历过硝烟的军人,相比于利用改装枪取得好成绩,他们更关心能不能让自己身上的驳壳枪也如柏毅一样神勇。
李景琳之所以出来对柏毅逼迫,无非是想在柏毅进退不得之际,与自己就枪口制退装置进行一番探讨,以便能满足她多日来的心愿,却不想柏毅轻飘飘几句话,就让李景琳的想法落了空,这让李景琳好似重拳打在棉花团上,有种虚脱的无力感,只觉得柏毅这个人心机太深,为人可恶!
然而事实上,李景琳还真是冤枉了柏毅,之所以急急的承认,并大包大揽的承诺改造事宜,只是柏毅不想再被李景琳和赵振这两个大麻烦继续纠缠下去,他算是看出来了,若是真搅合进去,那他今天估计就不用睡觉了,与其搞得剪不断理还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尽快脱身才好。
至于驳壳枪枪口上的切口反跳,在柏毅眼里压根就不算什么技术,前世满世界都快烂大街的ak—47m突击步枪的枪口,就安装了这么一个切口防跳器,旨在改进原版ak—47突击步枪枪口跳动眼中,影响射击精度。
这个技术在前世早就见见怪不怪了,柏毅也是拿过来活学活用,用到了驳壳枪的枪口防跳上,因为他很不习惯翻起手腕射击,可又想打得准,于是乎便用这个方法,达到一举两得的效果。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