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壕挖深一点,后面的防炮洞再加两层木板,上面的土要厚实一些,14.5高射机枪再往后靠一靠,俯仰角不要太小;35转轮式榴弹发每个火力点配三个,等敌人放进了使劲儿招呼……还有反步兵地雷,成扇形布置在两侧,杀伤力更大……”
临近清川江的12号公路斜弯处的松虎峰上,老葛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像个不知疲倦的蜜蜂一般,在阵地上往来穿梭,检查着每一处防炮洞,每一段交通壕,每一个火力点,甚至每一个散兵坑,正在加紧构筑防御工事的重火力连的战士们,也同老葛一样,一个个面色疲惫。
可尽管如此,缴获于敌军的工兵铲依旧在他们手里挥舞的虎虎生风,如果不看其难掩倦容的一张张脸,只看那看劲十足的场景,很难想象这一群重火力连的战士们是经过一夜急行军,抵达这里的疲惫之师。
打退土耳其旅的战斗刚刚结束,老葛便收到上级的加急电报,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敌军南逃,火速抢占松虎峰!
眼见于此,老葛也不含糊,直接收拢正在打扫战场的重火力连战士,开始连夜向松虎峰开进。
飞云岭与松虎峰在地图上的距离是58公里,不过朝鲜北部山林弥补,道路崎岖,即便有可以通行车辆的公路,也多是蜿蜒曲折的盘山路,所以实际上两者之间的距离较之地图上要多得多。
好在先前老葛他们俘获了韩军的机动车辆,因而起初的行军因为有车辆的辅助还算迅速,然而路程还未走到一半,大部分机动车辆便由于油料耗尽而无法行驶,没办法,老葛只能指挥连队以徒步急行军的方式向松虎峰开进。
一半的路程,加之山路的蜿蜒,少说也有七十多华里,就算不负重,单靠一双腿走过去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更何况重火力连的战士们还需要用于作战的武器弹药以及必不可少的食品。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一名战士少说也要负重20公斤,若是再加上14.5转轮式榴弹发射器等火力支援装备,平均下来每名战士至少也有30公斤的负重量,扛着30公斤的重物,只用两条腿疾驰70多华里,其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
然而重火力连的战士们却已惊人的毅力,不到7个小时,便穿过10公路与12号公路之间的山岭,期间他们几乎没有休息,累了就自己个掐一下大腿,饿了直接抓起一把食品袋中的炒面和着路边的积雪塞上一口。
可尽管如此,连续作战和长途行军的疲劳依旧如永不停歇的浪潮般,不断冲击着战士们充满倦意的身体,以至于不少战士走着走着便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有个别战士更是累得大口大口吐血,甚至一头跌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的也不在少数……
每当见此情景,老葛和任安民都心如刀绞,甚至几次忍不住下令部队休息,可命令刚到嘴边又被两人给咽了回去,因为他们知道,这一路击溃韩军,打散土耳其旅,长途跋涉穿插敌后,所为的可不是一次有惊无险的武装游行。
而是一场事关朝鲜命运的战略决战,为此志愿军司令部已经精心策划将近半个多月,在朝鲜东西两线设下两个大口袋,意图将前冲的美军一网打尽,为此东线的华东兵团与美第十军在在冰天雪地的长津湖地区展开搏杀。
至于决定整个战局走向的西线,志愿军司令部更是在美第八集团军当面布置了五个军的重兵集团,与此同时侧成两个军向美第八集团深远后方实施穿插,意图形成双层合围圈,将整个美第八集团困死在清川江地区进而一举消灭这个重兵集团。
若此役达成,借大胜之势的志愿军可以毫不费力的向南突进,进而收复朝鲜首都平壤,乃至整个三八线以北地区,总而言之,经此一战,志愿军以铁血之威,极有可能将岌岌可危的朝鲜半岛的形势硬生生逆转过来。
正因为如此,为了达成这个战役目的,志愿军司令部将两个最精锐的军,组成穿插阻截兵团,作为穿插美第八集团军后方的主力,自战役发起伊始,便由北向南直扑而下,老葛所指挥的重火力连作为志愿军司令部手中的一把利刃,自然要用在关键节点上。
因此被编入穿插阻截兵团,负责截断12号公路,并在附近的松虎峰阻击南撤的美第八集团军,而这个节点正是此次战役的关键所在,老葛和任安民自然是清楚其中厉害,因此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此次阻击任务,哪怕他们整个连全部打光了,只要能歼灭美第八集团军,那也是值得的。
要知道,这一战若胜了,他们身后的中国东北,乃至广阔的神舟腹地,才会真正的安全,为了身后的国家,为了这身军装的荣耀,更为了家乡的妻儿老小,他们必须拼尽全力,哪怕复出的代价是生命!
正是知道这个道理,老葛和任安民尽管看着疲惫交加的战士们不忍,但要是咬着牙横下一条心,率领连队继续向前,终于在早上8点17分成功抢占松虎峰,切断美第八集团军南撤通道。
“老孙,你的脚底板怎么样了?关键时候我可是要靠你老伙计实施反突击的!”
老葛一边仔细看着阵地上的情况,一边沉思,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工事前,一排排长孙有德正指挥手下战士构筑14.5高射机枪阵地,孙有德的一排是昨晚突袭飞云峰的主攻部队,由于土耳其旅在飞云峰山上,山下都布置了重兵,形成协同防守的掎角之势。
因此强攻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