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9点,柏毅和陈耀阳便来到莫斯科第一机械厂,早在这之前波斯克列贝舍夫就已经打了招呼,所以莫斯科第一机械厂对这两位中国同志的来访很是热情,一番热情洋溢的寒暄后,副厂长彼得罗夫便带着柏毅和陈耀阳来到厂西郊。无广告的站点。
随后冲着已经被积雪覆盖茫茫原野很是豪迈的摇摇一指,用一种胜利者姿态朗声说道:“这些都是纳!粹德国的机械设备,它们曾经生产的武器装备令苏联生灵涂炭,却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成为一堆连回炉炼钢都毫无用处的废铁……”
此话一出,彼得罗夫也感觉到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太妥帖,他们苏联因为新式钢铁配方的推广应用,加之丰富的自然资源,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二战期间的废铜烂铁,可中国这个连年产量一百万吨的钢都无法生产出来的国家,眼前这一片废铁那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藏。
这就好比是地主家的穷亲戚,地主见怪不怪甚至嗤之以鼻的东西,或许在穷亲戚眼里那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珍品,如果是其他的穷亲戚还好,彼得罗夫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问题是眼前这两位中国人可是波斯克列贝舍夫亲自交代的,务必要接待妥帖不能有半点差池,想到这里,彼得罗夫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凛,不过他不愧是这个军工大厂的副厂长,话锋一转便将之前的口误轻飘飘的揭过去:“总而言之,罪恶的纳!粹得到了他们应用的惩罚,伟大的苏联终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柏毅和陈耀阳可没管彼得罗夫如何纠正口误,又如何借此机会大唱赞歌,因为此时此刻两人早已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足有七八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各式各样的机械设备。
皑皑的白雪将它们遮盖的严严实实,然而那高低不平的轮廓,却用一种沉默来诉说着当年的辉煌,便在这时,柏毅指着面前的一台还未被积雪覆盖的大型镗床问道:“这个大家伙是做什么的?”
“这是纳粹德国的火炮钻膛机,纳粹军队的f榴弹炮和lef榴弹炮都是用这种机械制造出来的!”
彼得罗夫将柏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刚才的失言而追究,自然乐得将这篇揭过去,于是赶紧顺着柏毅的话头介绍道,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另一旁的陈耀阳便不解的问道:“这么好的设备,贵厂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
“我亲爱的中国同志,您是在是太看得起这些纳粹的废铁了!”彼得罗夫看着那台刻印着“克虏伯”字样的专用火炮镗床,不屑的冷笑道:“这种在计量单位上完全不符合苏联标准的设备,能让它待在这里就是一种恩惠了!还自己用?简直是侮辱我们工人的手。更何况,我们制造的火炮不但口径大,威力足,工艺也很简单,相比之下纳粹的火炮生产设备简直跟小学生一样,根本毫无可比性!”
牛哄哄的彼得罗夫借着这个话头又将伟大的苏联天花乱坠的夸赞一番,可说来说去将这款机龄还不到8年的镗床废弃掉,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这款德国克虏伯军工厂的专用火炮镗床为了便于生产,只标定了两个标尺刻度,即150,以便能够快速生产德军制式的两款火炮。而苏联同类型武器的口径却是152,根本满足不了苏制火炮的加工需求。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款镗床的加工过程有些繁琐,所需工艺也比较高,生产周期相对较长,与之相比苏联的同类型机械就要简单得多,生产速度和效率更是高的惊人,正是因为以上两种原因,这台镗床被苏联专家认定为不适合当下的生产实际而被遗弃。
得知这个理由,无论是柏毅还是陈耀阳都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么一个好好的火炮镗床就因为不符合生产实际就被丢在荒郊野外任凭风吹雨淋,简直暴殄天物至极,柏毅倒还好,吃惊归吃惊,终究是在后世的史料里看到过苏联对战败国各项资源的掠夺和处理,所以心里还有些准备。
可没有心理准备的陈耀阳,就完全不同了,看着说明标牌上镌刻着的1943的生产年份,陈耀阳真可谓是心疼到了极点,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德制的f榴弹炮在抗战中有着怎样的威力。
因此当他看到如此完好的德制火炮镗床就这样被苏联人像垃圾一般扔在茫茫雪原之时,恨不得下一刻就将这件天大的宝贝搬回白云厂,若不是柏毅事先告诉他不要过多的表露情绪,以免被苏联人看穿底牌,估计他这个时候都能扑上去亲两口。
即便是可以压制,陈耀阳还是脸憋得通红,也就是苏联的冬天特别冷,每个人的脸都冻得红扑扑的让人看不出来,否则就陈耀阳那模样非被人看出马脚不可,于是柏毅可没少给陈耀阳各种提醒,让他淡定些,别太激动。
然而令柏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提醒着陈耀阳淡定,可没过多久他自己也不淡定了,因为除了这台火炮专业镗床之外,雪原上还有德制的火炮拉线机、150弹药传送带和装填机、用于炮弹引信加工的高精度机床、若再配上在场的其他加工机床和生产设备,妥妥的一套原装德制火炮生产线呀。
要知道即便是在军工大国想建一条火炮生产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是,至于现阶段的中国更是想都别想,可眼下在这茫茫的雪原之上就覆盖着完成的德械火炮生产线,并且即将作为废铁搬到中国。
尽管有些设备遭到损坏,可在柏毅眼里这点程度的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