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毅和李有福闻言一愣,这才发现一直没说话的罗文山不知何时坐到了老葛的位置上,旋即拿起两个花生豆,放在老葛所布置的阵型后方,用力的点一点:“要我是,预备队就不放在浅近纵深,那样太吃亏,抢占阵地伊始,就应该反斜面构筑防护攻势,以抵消敌人的优势火力!”
听了罗文山的话,李有福不禁暗自点头,心说他这个老手下打仗的确是爱用脑子,不然的话当年防守塔山时,也不可能带着不满一个连的队伍深入敌后去抢占火炮阵地,更何况经过一年多的战场历练,罗文山更加成熟,战术战法也更为稳重精妙。
就说这个反斜面阵地,朝鲜北部多山区,并不适合大规模的机械化作战,反倒是步兵有很大的灵活性,特别是阻击战,只要抢占一两个要点守住,就有可能封住一整条机械化纵队,可问题封住之后怎么办。
要知道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可是以火力见长,地面的火炮天上的飞机能够不间断的向下投掷炸弹,成吨成吨的倾斜量,就算是耗子也无法坚守下去,是以老葛在一开始便陷入被动,其原因便是只构筑了表面阵地,更深入的坑道工事并没有搞,因此李有福直将炮兵和空军前移,老葛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乖乖认输喝酒。
然而这个过程却是被一旁默不作声的罗文山看在眼里,虽然他什么也没说,沉稳的就像个雕像,可他的脑子却是在飞快的运转着,敌我双方的态势,高地左右的情况,被他从桌上一排排的花生豆,幻化为真实的个体,在他的大脑中你来我往的激烈对抗,终于让他在一个近似无解的过程里找到一把有可能取胜的关键钥匙,这才兴奋的排起自己的大腿。
李有福是不知道罗文山复杂的思考过程,他要的只是这个过程,既然有人接了老葛的摊子,那他也不介意再过两招,于是放下老葛的李有福重新回到座位上,笑着看着对面的罗文山:“老规矩!”
“输了三碗酒!”
“好!”李有福一点头,也不废话,直接将后排的花生豆抵近迁移:“炮兵和空军的直接掩护,对你阵地实施不间断火力打击,与此同时步兵与之协同,向你阵地发起强攻,你可知道,美军的步炮协同很厉害,硝烟还没散,人就有可能冲入你的前沿,可你只在前沿部署两个班,怕是要挡不住!”
李有福笑得很自信,因为就在刚才,他就是用这一招,打断老葛抢修工事的进程,从而令老葛只能依靠表面工事硬抗漫天的飞机大炮,是以他对这一套可谓是轻车熟路,只是李有福这边自信的笑,罗文山哪里也同样自信的笑了起来,这让李有福不由得一愣,可还没等他弄明白罗文山的意图时,耳边便响起罗文山杀意十足的声音:“我等的就是你的进攻!”
李有福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你难道要反冲锋?”
“那太吃亏!”罗文山摇了摇头,随后用是个花生豆摆在李有福进攻的通道上,冷冷一笑:“我只要在这四个方向,成扇形布置四个反步兵地雷,参谋长,你说这一波攻击能怎么样?”
“这个……”
闻言李有福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罗文山所说的反步兵地雷李有福是知道的,那是一种前不久刚刚配备给独立加强团的新式装备,其形状与其说是地雷,还不如说是一种扇形的爆炸装置。
起初李有福并没有将这么个收音机大小的东西放在眼里,以为就是一种改良型的小炸药包,然而前不久试验了两个后,李有福这才发现,这么个小东西居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威力,试验区前方的几排儿臂大小的树苗,被反步兵地雷瞬间横扫,当两枚反步兵地雷爆炸之后,一半的树苗便化为乌有。
树尚且如此,若是换做是人又如何?
事后李有福方才得知,这种反步兵地雷是由柏毅研制而成的,它的初期型号曾经用于剿匪实战,仅仅是个反步兵地雷便将几十个穷凶极恶的匪徒送入了阎王殿,有介于此,当时的东北局军械部将这款地雷列为机密。
朝鲜战事骤起,我军积极备战,东北局军械部介于我军步兵火力薄弱的现实,为了进一步加强我军火力,一个半月前责成白云厂加紧赶制一批反步兵地雷,为了不被敌特分子探知,同时也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赶制的反步兵地雷并没有立即装备部队,直到10月7日,东北边防军改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后,介于形势的紧迫,志司才决定将这个压箱底的王牌列装部队,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作战行动。
只是让李有福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东西刚刚装备,还没应用到战场上,就先被罗文山“用到了”他的头上。
然而就在他怔怔出神之际,罗文山已经站起身来,绕着宿舍边走便分析道:“以四个反步兵地雷的杀伤半径和威力,再加上两个班的正面阻击,这一波的进攻必然会被瓦解,而退下来的敌人会把消息带给敌人的指挥官,他们便会猜测我们究竟使用什么办法。
而这种猜测势必会延缓第二波进攻的时间,而我工事修筑分队便可利用这个宝贵时间将反斜面的工事抢注大半,若再以坚强决心打退敌第二波进攻,我反斜面工事便会完成,由此支撑,顶住敌24至48小时,还是有把握的。”
“哈哈,好,好,将新装备融入到行之有效的战术之中,形成更为有效的新战法,这才是与时俱进的作风,好!”
李有福并没有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