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沈霓裳也看出司夫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点头,“血脉上的牵连。我同罗才说过,他也有所怀疑。边族不能习武,木家人这么多年就没出过一个有武道资质的后辈,连心法能练到四层的,这一百来年都没听过一个。而大哥,方才我明明看出了问题也同他说了,但他也没问过其他的话。夫人,他定是心有顾忌。”
司夫人将木家的事情整个回想了一遍,再联系欧阳雄和欧阳泽明的种种反应,缓慢颔了颔首:“空穴不来风,七国一直有传闻,说木家同蝉衣族有盟约——如是说来,还真是大有可能。对了,花愫那边可有透露什么消息?”
“我应过不问她。不过她同我说了,待腿养好了就把那蝉纹织出来,只要不涉及蝉衣族不可外传的隐秘,她会告诉我。”沈霓裳答道。
司夫人轻轻叹口气,心中只觉百味陈杂。
对于沈霓裳,她一开始就是纵容,想看看这个同她有着相同血脉的丫头,能走出一条什么样的路来。
但感情不能自主,慢慢地就付出真心,越来越多,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她又有些后悔自个儿对沈霓裳的这份纵容了。
她知道沈霓裳同她是不一样的。
知道她有秘密,但她从来不问。
这个丫头有着她见过最通透干净的灵魂,最开始,她相信自己的探魂术,后来,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心。
付出再多,也甘愿无尤。
可是她还是不能放心。
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她不求孩子大富大贵出人头地,她也不争什么脸面,唯一的心愿,就希望她平平安安和和顺顺一世。
得一良人,喜乐终老。
可沈霓裳身边的一桩接一桩的事,一个又一个的人……如今连欧阳父子也同边族扯上了关系。
冥冥中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线绕在这个丫头身边,司夫人看不到线头在那头,也看不清牵扯向何方。
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看到,去守护了……
思及此,司夫人心生酸涩。
这一场母女的缘分来得太迟,也太短。
她虽无悔却也不舍。
这一年的相处,是她在十一岁后过得最开怀也最踏实的日子。
沈霓裳说的那种感觉,她能第一时间问出,那是因为她也有过。
自从十一岁那夜之后,她就再没有过安稳的感觉。
无论身在何处,心都没有安全感,那种无所可依,那种心一直停在虚空的感觉。
她再明白不过。
沈霓裳说她给了她安稳的感觉,她又何尝不是体会若此。
二十多年来,这一年间是她第一回体会到,也是唯一体会自个儿有家的感觉。
可是再多的话都不能说了。
沈霓裳太过敏锐聪慧,早前已经生了些许疑心,若非误打误撞加上沈霓裳对她和长生的信任才糊弄过去,她若稍露异样,定会引得沈霓裳察觉端倪。
沈霓裳看着司夫人,一瞬间,她只觉着司夫人的眸中似浮现万千,让她的心似乎刹那间都缩紧颤动了一丝。
沈霓裳微露诧异:“夫人——”
“我还是担心。”司夫人很快接话,状若无事的叹口气,“你身边事儿太多了,罗才又是那样的心思,我要走了,真怕你由着性子瞎来,要不,干脆我还是回绝那头吧。”
“那怎么行?”司夫人这一句让沈霓裳一惊,立时抛开方才心中的异样,几分哭笑不得的劝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分不得轻重。夫人也不是小孩子,哪里能说去又不去。”
“反正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连她样子都记不得了,说不准她已经另外成了亲生了孩子,我何必去讨嫌?”司夫人抽出锦帕揩了揩嘴,哼了一声,一副赌气模样。
沈霓裳顿时失笑:“夫人莫非还吃醋?”
“算了不说那些了。”司夫人无所谓地挥了下手,抬首看向沈霓裳,“那你义兄的状况你是不是有法子?”
“不敢打包票。”沈霓裳摇了下头,“若要解决,我先要看到完整的心法,还必须要知晓筋脉丹田体质状况如何,包括运功时内力运行的情形……知晓这些,方能知晓有没有办法解决或是改善。大哥若是真有顾忌,我也不好主动提出。万一不能解决,反而不好交代。”
把人家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若还没办法解决,那真不好说话了。
这也是沈霓裳没有主动提及的顾忌所在。
无论的内功心法还是筋脉丹田这些东西,都是一个习武之人最隐秘的东西。
司夫人也听明白了沈霓裳的意思,惋叹须臾:“也罢,随缘吧,不好强求。”
“我会留心大哥的情况的。”沈霓裳说了一句,又偏首一笑,“夫人方才是说笑的,不会改主意真不去了吧?”
沈霓裳问的自然是司夫人方才说的回绝那头的话题。
“你就这么想撵我走?”司夫人斜睨过来。
沈霓裳只抿着嘴笑。
“臭丫头。”司夫人伸手在沈霓裳头顶拍了一记,没好气道,“走走走,我走还不行么?”
沈霓裳还没说话,院外有丫鬟禀话了。
两人顿住口朝外望去。
妙真同禀话的丫鬟说了两句便进来。
“夫人,长公主派人带了信给夫人。”妙真递上一封信。
长公主的信?
司夫人同沈霓裳齐齐一怔!
司夫人伸手将信接过拆开,沈霓裳也凑过去看。
信的内容不长,似乎的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