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打不死的猴男女啊,明明是打不死的狗男女……呸呸!
于乐抬头看时,就见数朵乌溜溜的祥云倏然飞至。
云端上,一青年男子长身而立,黑衣黑袍黑靴,一副紧身短打模样。五官如刀削斧斫,棱角分明。宽肩乍背,肌肉坟起,型男味道十足。额前还系了一条黑巾,往后束住头发,却像是考研时励志的头带。
很帅,很拽!
“呔!哪里来的腌臜泼才,专会背地里偷听!”孙小六哪里受得了这等辱骂,当即抄起一只果盘甩出去,尖啸着击向那黑衣神仙。
黑衣神仙眉头紧锁,眼神鄙夷,双臂负后不动,身体也不动,只是脖子猛一抻,已将果盘咬在了嘴里!
于乐脸皮抽抽,这算是什么招式?
神仙倒是好牙口,尖锐致密,虽然不太整齐,倒是利于撕咬。
孙小六既然发动,那就停不下来。
四个果盘一溜儿飞击出去,几乎是首尾衔接,尖啸连声。
黑衣神仙也是厉害,“噗”一口吐出,果盘离嘴坠落,右手微抬在下面正恰好接住。再一抻脖子叼住下一个果盘。
行云流水一般,如是者四。
第五次飞来的却是酒壶,黑衣神仙张嘴“砰”地咬住了壶把手,酒液却从壶口处飞泼出来,扑了他一头一脸……
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黑衣神仙张嘴放了酒壶,举手抹脸,愤懑之色难掩。
后果是严重的。
只见黑衣神仙两手交替发动,四个盘子加一个酒壶依次向孙小六射来!
孙小六的脖子和牙口就差了些,好歹接住了酒壶,四个盘子却是被她拨落,砰砰砰碎了一地。
碎瓷也溅了于乐一身。
说起来复杂,时间只是一瞬。
于乐完全没有躲闪的能力,更是一脸的懵逼。
画风好像不太对啊?
“弼马温,须知打猴还要看主人!”黑衣神仙再次双手负后,四十五度角望天,端的是英雄气概,君临天下。
只可惜头带里有酒液残留,顺着鼻梁缓缓流下,凝聚在鼻尖上……
话音未落,远处又有几朵杂色祥云颤巍巍飞来,云端躬身站立的却是久未谋面的监丞。
这是被打的猴?
于乐刚来御马监时,点拨孙小六能动手不叨叨,然后监丞就被捆了米其林成精,监副被揍得鼻青脸肿,工作关系一下子理顺了。
此后,监副委曲求全变成了陈抟老祖,监丞倒是再未见过。
原来是找靠山去了?
天庭的考勤也是白费,这货居然一年多没上班?
“见过真君!”监丞一脸谄媚地向黑衣神仙躬身行礼。
“罢了!”黑衣神仙依旧望天,“本座今日为你做主!”
“打不死的腌臜货!”孙小六何时怕过谁来,朝着监丞“呸”了一声。
监丞被吓了个趔趄,却是顽强地站稳了,向黑衣神仙卑躬屈膝的同时,反身恶瞪着孙小六,“二郎显圣真君自会为我做主!”
于乐一直僵住石凳上,闻言却险些摔了下去。
二郎显圣真君,二郎神?
第三只眼被头带裹住了……
我了个去,与大圣爷斗法的二郎神找过来了?
不说二郎神还倒罢了,刚学习了大圣爷奋斗史的孙小六,顿时就怒目圆睁,绒毛耸立,猛然再次把酒壶掷出!
还待再掷时,桌上却是没了东西。
孙小六一哈腰居然举起了石凳,奋力扔向了二郎神!
这石凳中间鼓两头细,细处也比孙小六的腰还粗,怕是有数百斤的分量,却被孙小六掷出了虚影,隐然带有风雷之声!
监丞见状赶紧驾云后退,二郎神却是猛一拳击向石凳,碎片与石沫纷飞,石桌又向孙小六飞来!
孙小六哪肯堕了威风,双臂一合抱住了石凳,两脚却擦在桥面上向后滑行了数步。
地上跑的打天上飞的,毕竟是吃亏。
“有种你下来!”孙小六战斗智慧还是有的,她把石凳舞得团团转,龇牙咧嘴地朝着二郎神叫板。
“有种你上来!”二郎神负手立在云端,也是口吐白沫。
“有种你上来,打不死你!”
“有种你下来,打不死你!”
于乐再次懵头。
这又是什么画风?
就像是两个粗野顽童斗殴,一个坐在墙头上,一个站在地上,各自手掐腰发狠……
看着颇年幼呢。
当年大圣爷跟二郎神也是如此战斗的吗?
吴承恩还真能白乎……
既然如此,我也白乎一下试试?
“小六莫急!二郎真君英雄了得,他是前来跟你讲道理的。你毕竟也算是晚辈了,二郎真君岂会跟你一般见识?”于乐好歹站起身来,碎瓷片窸窣窣落地。
“二郎神也算英雄?他七个打大圣爷一个,却是奈何不得,还得请帮手卑鄙地偷袭!”孙小六抱着硕大的石凳,观感有如蚂蚁扛了馒头屑。
眼神却是狐疑,眉头还紧锁着,你到底是哪边的啊,我差一点就怀疑你了!
“二郎真君与大圣爷战斗,也是职责所在。所谓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大圣爷西天取经时,还曾邀请二郎真君协助,一起打败了九头虫。两人兄弟相称,把酒夜话。梅山兄弟也称大圣爷为孙二哥来着。”于乐侃侃而谈,孙小六将信将疑。
更重要的是,二郎真君在云端负手而立,没着急动手呢。
孙小六为了大圣爷,当然是义之所在不惜身,打的赢要打死,打不赢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