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劳什子的村主任!”
老爹回绝得斩钉截铁,还颇有几分气势,隐然已经不是那个谨小慎微辛苦刨食的老山民了。
也算是养移体居移气吧。
可是,老爹你又不肯当村官,又不肯给我生小妹妹,整天这神完气足的,总得闹点儿事干干吧,别老惦记着催婚啊。
“要不然,您跟我娘,出去旅旅游?去几个大城市!”于乐挠挠头来了主意。
“成!”没想到老爹居然一口答应,甚至还有所拓展,“我听说赵四他表连襟的儿子带着他表连襟去了趟东南亚,一串好几个国家呢,把赵四眼馋得够呛!”
“那好,咱也去东南亚。啊不,要去咱就去欧罗巴,最近那边比较火,咱一串走它好几十个国家!”于乐一拍胸脯答应了。
父子俩有说有笑地下山,路过卧龙屯时,有建筑工人正在路边安装凉亭,吸引了大量山民看热闹。
这些建筑工人原本也是山里山外的木匠泥瓦匠,跟卧龙屯的山民多有熟悉的。此时工人都穿着蓝色工装,后背上印了“启安建安”字样,立马便有了身份地位感,工资月月发,可是不少挣呢。
“老于头,下山干啥去?”卧龙屯一老头朝着老爹打招呼。
“哎哎,老崔头!”老爹热情回应,“乐乐,这是你崔大爷!”
于乐连忙憨笑着问候,“崔大爷忙呐!”
“嘿!好小子,真结实!”崔大爷赞了一声,于乐赶紧点头哈腰地赔笑,您老捧我。
“哈哈,乐乐非要让我老两口子出国旅个游,欧罗巴好几十个国家呢,我这不是山下去办个手续嘛。”老爹慢条斯理地说着,貌似对于乐这种没事找事的孩子很不耐,人老了却也只能依着孩子了,可烦!
“哎呦呦可了不得!不过法兰西你不要去啊,那边正闹火呢!”崔大爷还是个与时俱进的大爷……
凉亭是安装在壕沟右侧靠屯子一边的,地基拿水泥硬化了,顺便也把铸铁底座浇筑结实。再修一座小桥横跨壕沟,小桥是防腐木的,只走行人不通车。
最下面的两个凉亭已经安装完毕,老老少少地挤在里面玩新鲜。
凉亭也是一道风景,便于游客歇脚纳凉,周边山民也有个玩乐的去处。
已经有老头老太太围着石桌打牌了,藏马山的打法叫“够级”,六个人玩四副牌,不分花色只论大小,一抓一大把,一甩也是一大把,“啪”的甩在石桌上,豪气干云天,很符合藏马山人粗豪的性子。
“乐乐,听说这都是你花钱置办的?”走近山野小店时,老爹突然神神秘秘地问道。
“不是启安建安捐建的吗,我那大学同学王启安,当然也有我的面子在里面。”于乐憨笑回应,二蛋那货,嘴可真长啊,还不定告了我什么黑状呢。
“是真的也无所谓,这是修桥铺路呢,积德积阴功的。”老爹回头遥望,一条黑带飘在绿树丛中,硬是赏心悦目。
“那是那是。”于乐糊弄道。
积德倒也罢了,阴功积不积的吧,咱那边有人儿!
倒也有些出乎意料,老爹贫困了大半辈子,居然对钱没那么看重,反倒是想到了修桥铺路。
“也得攒钱娶媳妇呢。”老爹喃喃的,貌似也不用于乐回答。
娶媳妇的钱大概是攒够了吧,老两口子虽然不问,却也知道于乐挣了不少钱。
媳妇却在山野小店等着,不但有媳妇,还有丈母娘。
姜红梅老早就想来藏马山看看,毕竟女儿要扎根于此了。
实际看来,貌似也没那么艰苦的?
老山叔和李海都担任过姜红梅的司机兼保镖,老东家来了,当然要出来打个招呼。
无论因果如何,姜红梅对司机兼保镖还是很不错的。毕竟是性命所系,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两人先后离职,也与姜红梅为人无关,姜红梅还给了他们足够的离职补贴。
想当年老山叔独立支撑,养着十个孤儿,其实也是有姜红梅给的钱做底子。
李海就更不用说,临时决定奔着老山叔来了,姜红梅还得现找人手。还好于乐给她推荐了尤光,小伙子愣是愣了点儿,人很可靠。上岗后迎来送往的,倒也学得灵光了不少。
当然,想当年的内幕不足与外人道,老山叔和李海其实也想回避着点儿,万一姜董介意呢?
从另一个角度说,姜红梅其实也是个弱女子。
他们的老首长被判了无期,六十多岁人了,眼见着是出不来了。即便是能出来,人家还有原配夫人及儿女呢,连哭坟都轮不到姜红梅……
“乐哥!”尤光腼腆而亲热地快步走过来跟于乐打招呼。
“不错不错!”于乐拍了拍尤光的肩膀。
尤光刚才在窝棚那边擦车,姜红梅则坐在凉亭里。老山叔和李海陪着喝了一会儿茶,就回厨房里忙活去了,要亲自动手给老东家做一顿大餐。
姜晚陪着妈妈坐,刘萍一边伺候着,一边四处打量着。
姜红梅这趟出行,就带了尤光和刘萍。刘萍也是姜红梅身边的老人了,还是姜红梅资助上的大学,毕业后跟了姜红梅七八年,一直没结婚也不找对象,姜红梅替她着急她自己不着急。
“师娘!”
白浮云甩着两手洗洁精出来,娉娉袅袅地行礼。牛犇也在百忙之中,擦了擦手上的木粉出来,憨头憨脑地问候。
“这是你们师奶奶!”姜晚没好气却也有些忍俊不禁。
“师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