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肖冉,果然,对方已经是面如死灰了。
景家希还妄想做最后的挣扎:“你们不可以抽血化验血型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们护士已经抽了血送急诊检验科。不过化验毕竟需要时间,如果你们家长知道,那自然最好,等检验出来,也好有个确定,毕竟血这个东西比较特殊,一旦输错了,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景锵忙道:“我们没给孩子验过血型,不过我跟她妈妈都是o型血,孩子应该也是o型血。”
基本的血型比对,生物里都有学过,景家是书香世家,想糊弄都糊弄不了。
景家希心底一沉,彻底没有希望了,可看向肖冉,却觉得心惊肉跳。
肖冉居然没有丝毫的想要纠正错误的意思,她只是站在景锵的身边,抱紧了景锵的手臂,似乎,在默认丈夫的说法。
就在医生准备转身返回诊疗室的时候,景家希拉住了他的白大褂。
医生很不解,为什么会被一个孩子苦大仇深地拉住,景家三父子也不解,一向面无表情的景家希,为什么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
医生一脸纳闷:“咦,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景昌律也忙问:“家希,怎么回事?快点放手!”
景家希一动不动,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肖冉看,直到肖冉终于抬起头来正视他质疑的目光。
肖冉此时的目光是坚定不移的,再没有一丝犹疑,那一刻,景家希明白了,在丈夫和女儿之间,她选择了前者,而最终的决定权,落在了他的身上。
景昕或许可以不用动手术,又或许根本不用输血,可是一旦有万一……但景家希不确定,自己说出真相,是否真的能够救回她的命。
景家希在犹豫,地警告他,不要多事。
“景家希,你在做什么,还不放手?”
连景铿也发话了,而景铿的话一向是景家希不敢违背的,他告诉过自己,他永远都不会变成景铿养的一条白眼狼。
于是他放手了,可喑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景家希说:“我妹妹不是o型血,她是a型血,我亲眼看过她的验血报告。”
肖冉,在赌景昕的命,而且她愿意赌。
可是他不愿意赌,哪怕输的几率只是万分之一。
他要保住景昕的命,万无一失。
景昌律差点当场昏厥过去,景铿扶着老爷子到一旁去坐着,医生也赶紧回去诊疗室,并且催促护士打电话给检验科催验血报告,诊疗室的门口,只剩下三个人,各有心思。
景家希的那一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都对这句话的意思明明白白,但景锵还是反问了一句:“家希,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景家希又恢复了他惯有的面无表情:“就是二叔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景锵看了肖冉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小冉,你居然一直都在骗我?”
肖冉没有回答他,她看着景家希,居然在笑,一边笑一边流眼泪:“景家希,你以为你救了她?你信吗,等她知道了真相,她会恨你的。”
“阿昕不会的!”
“她会,我生的女儿,我最清楚。她越开心,就越多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一直都想讨我的欢心,却又不敢靠近我吗?景家希,你自以为聪明,我的女儿,其实比你聪明百倍,起码她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景家,要被你毁了,景昕,你也救不回来了。”
景家希没有再说任何话,他只是静静看着诊疗室的门,坚信自己是对的。
万幸,一个小时过去了,景昕的生命体征回稳,腹腔积液也没有继续增多,不需要手术,右腿打好石膏之后就转进病房继续观察了,医生说,未来的24小时,还是很关键。
有惊无险地折腾到半夜,又被惊天身世吓了吓,景昌律的心脏早就开始不舒服了,但他还是坚持到景昕在病房里安顿好才离开,景铿陪着他回去。而景锵和肖冉,两夫妻在景昕的病房外的等候椅上坐了一夜,相对无言,然后又各自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景昕在病房里躺了一整晚,景家希就在床旁看了她一整晚。
在医生告知景昕病情平稳不需要手术的时候,肖冉曾对景家希讥笑道:“看吧,我赌赢了,不过赢了也没有用了,因为一切都被你毁了。”
“真的是我毁掉的吗,还是你真的以为你可以瞒一辈子?就算我不说,等到血检报告出来,你有把握不让任何人知道结果?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你不累吗?”
肖冉苦笑:“你又怎么知道瞒不住呢?日子过的再提心吊胆,起码还能过下去,可是现在呢?景家希,我倒要看一看,你要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其实景昕身世的这件事,景家希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他起疑,也是鬼使神差的一时冲动,为了除夕夜,景昕敏感而无意的一场自白,也是从那天起,景家希开始对自己的二婶上心了。
蛛丝马迹,从日常生活中最容易显露,景家希只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肖冉虽然时常不在家,跟着景锵世界各地拍摄,但却很关心家里的情况,尤其是景昕的情况。
景昕很调皮,喜欢上窜下跳的,又莽莽撞撞的,经常不是磕着这里,就是碰着那里,肖冉每次打电话回来,总是要问一问景昕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流血,可是一见面,却又不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