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河敬了酒,便不再说合伙的事儿了,只是和父兄叙旧,也说些自己在镇上的事情,说孩子们的情况。
苏芳这才想起小弟是曾说过,三叔有两子一女,长子长兴比长禄还大着一岁呢,在镇上私塾念书。
小弟说起这位堂兄时眼中流露着羡慕的光芒,只不过仅此而已,对那位镇上的堂兄说得并不多,至于另一个六岁堂妹和两岁堂弟,仅仅是说了有这么个人。
苏芳当时便清楚,镇上亲戚很少回来,大家处得并不熟悉。
今天三叔回来显然也是一个人,因此他此时说家中情况说得再多,也感动不到她。
“芳儿,你让长宁来说有事相商,不知是什么事呀?”苏老爷子到是惦记着三子开酒楼的事,想到苏芳请他们来的意思,最终还是主动问了起来。
因为苏芳根本不参与他们的谈话,反而和林天明细细品尝着今天的菜,俩人交头结耳,自己嘀咕着什么。
“是这样,昨夜天凉,我和天明哥说起过冬的事不知怎么就说到了烧炭这事儿上,我就琢磨着要不要建个炭窑试试能否赚钱。”
“正好天明哥以前认识过一个烧炭的人,只是那人已经离开了桃枫岭,但大概的烧法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我想着爷爷、大伯、爹或许会知道一些烧炭的事,或许咱们可以合伙烧炭,本钱可不比开酒楼小多了?”
“如今天气正好,上山砍柴劈柴,建窑烧炭也要不了多久,若是三叔在镇上帮忙拉些生意,就不愁销路了。”
苏芳一口气把整件事就说了一遍。她在心里发誓,真不是有心要这位三叔出马拉生意,就是看他回来叙亲情,心里有些不爽。
不要讲亲情吗,那就帮他的父兄铺铺路呀,他在镇上不是十几年吗,自己是富贵酒楼的大厨,岳丈还是富贵酒楼的掌柜。
至于这间镇上最大酒楼的用炭可以包下帮忙介绍一下,也能揽些生意吧。
听她这么一说,苏老爷子和苏正源还在迟疑,苏长福却眼睛发亮,就问道:“不知芳儿和天明打算怎么弄?想怎么合作?”
“还没有细帐,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若是做得,就可以建窑了,我们家这边正好靠山,既方便建窑,也方便守窑,山上树木也好砍。”
“不过这些筹备工作不难,烧炭能否成功、质地是否好,还不知道,毕竟咱们没人烧过,若是烧好了,这些炭要卖给谁,赚多少钱,还不清楚,才会说商量,我也打不起包票。”
苏芳如实说个明白,就怕以后这些人不合作吧,看到他们赚了钱又要说什么,合作吧,如果没赚到钱还是要抱怨。
一翻话说得大家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苏老爷子才看向三子:“正河你在镇上住着,炭卖什么价钱,生意如何,总知道一些吧?”
“这个……”苏正河尴尬地撇了撇嘴,无奈笑道,“不怕你们笑话,我镇上家里虽然冬天都烧炭,却是一般的炭,也就几十文一篓,好炭卖什么价可不知道。”
“我平日就在厨房里干活,哪会认识什么熟客。人家是会冲着我做的菜回头常来,但厨子可很少到店面上,若是到店面上多半有纠纷。”
“客人有打赏也多是掌柜结帐时代收,若是客人嫌你菜不好要打麻烦,厨子才可能出来解释一下。”
“所以,若是你们烧炭,价钱不超过市价,我自家是可以买几篓的,我岳丈家也可以帮买几篓,但富贵酒楼的炭都是采办管事负责,我们干涉不了。”
“为何?你岳丈不是掌柜吗。”苏老爷子见拿不下富贵酒楼的供货,就有些急了,富贵酒楼多大生意,他以前也没少听三子说呀。
“爹,大铺子分工可细了,掌柜管的是前边的事儿,我虽在厨房,厨房里买菜、买油盐都不归我管,有总厨采办负责。”
“其它采办事物,则是齐管事负责,在齐管事上头,还有大管事,管着几家富贵酒楼,可不只有咱们一家。”
“这些常用之物,都是和别人经年合作的,不可能轻易调换,若是酒楼里谁都可以凭关系做买卖,早就乱套了。”
苏正河有些着急,他还没弄到钱呢,可不能把父兄得罪了。
他这次回来本想借钱,但岳父让他不要提借钱,只和苏芳谈合作。
那天苏芳不是当众搁话以后会开酒楼吗?正好他又是个经验丰富的厨子,可不正好合作?
苏芳出钱,他出厨艺,两人平分,虽然赚得少点,但不用出本钱了,可不更划算?
岳父还说这芳丫头看着不懂规矩张口强硬,其实是个精明有想法的,尤其价值三千两的十三香都做得出来,以后还会做出什么?
若是她给自家酒楼也用上这些有价值的东西,生意自然会好,可他可不就像搭上顺风马车,马到功成了?
正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他回来只字不提借钱的事,只和父兄说芳丫头赚了三千两,又打算开酒楼,他想带艺合作。
这话让父兄听了自然没有异议,虽然没他们啥事儿,但还是想促成。
然而苏芳却根本无意就开酒楼,现在还要搞建窑烧炭的事儿?他可不想烧炭,这可不是等客上门的生意。
听了他的解释,苏老爷子和苏正源心里就如泼了凉水,便有些不敢接苏芳的招了。
“芳儿,这炭就算好烧,卖起来也难,如今天又冷了,怕也来不及呀。”苏正源便劝了一句,“酒楼的事虽说可以从长计议,但你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