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政坊裴府,原本是皇室的一处房产。“剑圣”裴旻调任长安,任职金吾卫大将军一职后,皇帝李隆基将这处房产赐予了他。
要说皇帝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李隆基将他做藩王时期的府邸扩建为一座新的皇宫,取名“兴庆宫”。长安百姓将“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称之为“三内”,兴庆宫又称为“南内”。
兴庆宫紧挨长安东北部的城墙,边上就是春明门,交通便利。李隆基经常会去兴庆宫小住一段时间,有时候甚至就在这里举行朝会。要知道太极宫不但有李思泉这位宗师级的高手长期驻扎,更有两尊镇国法宝黄道游仪和水运浑天仪。
而兴庆宫这座新建的宫殿,几乎什么防御措施都没有。于是,李隆基干脆就把与兴庆宫一街之隔那座皇家别院赐予了裴旻,这样不是相当于有一位宗师高手日夜守护兴庆宫吗?
这天夜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入了道政坊,随着车夫轻转马头,马车停在了裴府门前。车厢内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叫开了裴府大门走了进去。
在“丰镐部”秋衙卫的包围下,公孙大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血,归云阁被查封。当两名士师在归云阁的大门上贴上带有法力的“禁封朱砂符”时,公孙大娘几乎快控制不住勃发的怒火了。
这不,她连夜赶到了道政坊裴府,找自己的“知己”裴大人哭诉。
裴旻的书房内灯火辉煌,公孙大娘坐在胡床上一边哭泣,一边轻声讲述李阎浮的种种跋扈之举。裴旻背着手,站在窗前默默不语。
“说完了?”裴旻开口问道,公孙大娘已经停止了讲述,只是轻声垂泪。
“他都这样放肆了,裴郎你居然不生气?”公孙大娘楚楚可怜的说道。
“放肆?你要是知道他在海西是如何行事的,就不会说他今天这么做,是放肆了。”裴旻走到胡床边坐了下来,搂住公孙大娘的腰,公孙大娘顺势靠在裴旻的肩膀上。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小子,能在海西干下多大的事?不过都是谣传罢了!”公孙大娘擦了擦眼角,说道。
“你还别说,那些话本传奇里说的不但是真的,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裴旻摇了摇头,回答道。
“裴郎,你倒是说说看,让我这小女子也涨涨见识。”公孙大娘坐直了身体,面色不善地看着裴旻问道。
“丽娘,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裴旻无奈地笑了笑,一边唤着公孙大娘的小名,一边又站了起来。
“李晨曦这个人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在海西立下从龙之功,他不但追随义兄从白奕的手中收复了海西帝都君士但丁堡,更是亲手帮他义兄利奥铲除了竞争皇位的政敌。”裴旻在书房内边走边说。
“随后他又建立了海西第一个直属于皇帝的监察机关‘圣荆棘骑士团’,短短五年时间,地方上所有反对利奥的贵族势力被他一扫而空。”裴旻转身看着公孙大娘,面色严肃的说道,“这其中毁家灭门的事情有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个人,性格刚毅果决,偏偏又多谋善断,做他的对手恐怕哭都不出来。”
“有没有这么夸张?”公孙大娘不是很相信裴旻的话,她插话问道。
“他可不是外刚内柔、手段稚嫩的前任秋官正李云景。”裴旻没有回答公孙大娘的话,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丽竞门曾经给他写过评语,其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此人谋定而后动,喜欢抢占对手先机;不出手则已,一出生就如雷霆万钧,让人防无可防’。”
公孙大娘听到裴旻的话,陷入沉思之中。
裴旻看了看她,说:“先不说这事他已经给了老夫几分薄面,只是封禁了归云阁三个月而已,你们公孙世家也不缺这三个月的盈利。就算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夫留,你觉得我能如何?”
“你堂堂一位先天宗师、金吾卫大将军,会拿他没办法?”公孙大娘反问。
“先天宗师又如何?他李晨曦背后就没有先天宗师了,先不说他父亲李思泉会不会护短。”裴旻谈定的回答道,“就说他背后那三位返虚人仙,随便哪一尊出手,你们公孙世家跟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岐山派不就只有李淳风老祖一位人仙吗?更何况人仙高手早就避世不出了。”公孙大娘不解的问道。
“丽娘,你还真是!避世不出这种说法你也会信。”裴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指了指公孙大娘说,“同辈之中如何切磋都可以,而我们这些前辈高手,只要有人敢出手碰一碰四大人仙的后人,保证没人能活得到第二天。”
裴旻歇了口气,继续说道:“李阎浮乃是李淳风老祖的心头肉,幼年时李老祖曾秘密将他送到青龙寺,拜入了掌门慧藏大师门下。他学艺时间不长,仅仅一个月而已,但青龙寺那位人仙老祖不空大师,到现在都还在关注着他。”
“还有此事,外间怎么一点流传都没有!”公孙大娘吃了一惊。
“这件事只有很少人才知道,你也不要外传。”裴旻特意嘱咐了一句,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而太史局乃是风鉴派和岐山派共同建立的,风鉴派老祖袁天罡对李阎浮在海西种种事迹十分欣赏,更何况他们两家还是世交。”
“丽娘,你不会是想让我被三位人仙老祖追杀吧?”裴旻哈哈一笑,问道。
“怎么可能。既然如此,武的不行,咱们来文的啊?”公孙大娘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