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口艮山浊气到得叶开周围,便往全部散开,化为一个个真气漩涡,开始迅速旋转起来。
受这漩涡所吸,他周遭的平地便震颤起来,四周方圆内的碎石砂尘也纷纷投入进去。
眨眼间,地势陡然拔高,形成二丈余高的小山。在这些飞扬的砂尘中,显得有些模糊幽玄。
叶开看着这十八口真气的骤然变化,脸上却似毫不慌张,他好整以暇的扫视着周围山壁林立,看着这砂石烟尘在其中缠绕旋转,有如阵势,露出一丝赞叹之色。
“好手段!这便是真气化形之法?”
之前也偷窥过步云飞和申若南的战斗,但是那只是远远旁观,哪里比得上现在正面相对来得直观。
想来这真气化形之法便是凝气期的攻击手段了,倒是提起感受了一回。
“合!”
申若南见他这般模样,气上心头,只拿手一指,这一十八座山影便迅速朝着中心合拢起来。
先困再合,这是要将他胳死。
叶开跌足往地上一踏,人便向上跃起,瞬间窜上两丈之处,眼看就
要越过这重重山影。
“天真!”
申若南嗤笑一声,拿手一摆,这山影便再次拔高,合围之势依旧不减。她这山影沉壁确有破绽,却不是在上方,而是在地下!只因少了坤土清气,她这术法却不能影响地底,若是碰上对手有地遁之类的法术和器物,便能轻松躲开了去。但是这少年显然没有这种能力,所有山影之法已经完成了。
合围已成,十八座山影便将叶开整个侵吞入内,化作一座更巨大的峰峦。
“陷!”
见这巨大山峦形成,申若南又喷出一口艮山真气,射入这山体之中。
得这真气灌入,这山体便迅速下沉,往地下陷落,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山体便完全沉入,消失不见了。
到得这时,她才松了一口气,这少年纵然法器在手,还不是饮恨在自己的手段下。
想到法器,她又有些不放心,索性将体内剩余的八道艮山浊气一股脑的喷入了山体没入之处,将这周围的土地全部固化一番。
纵然心中确信叶开必死,她脸上却殊无喜色。
想起自己亦是失了三十六口真气,再要炼回来也不知多少时日。
她再环顾了矿洞一眼,自家的六个筑元修士不知道何时悄悄离开了。看看这暗淡枯竭的灵眼,失了这矿脉灵机,申家哪还有立身之地,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的身形却不由得又佝偻了几分。
她此时心中还记挂着白衣老者,也就收起了思绪,转身欲走。
刚刚转身,浑身却突然一阵警觉。
就在此刻,一道赤色虹光从地底斜斜射出,洞穿了她的身体,在胸口留下一个焦黑的大洞。
“呃……”
她低头看了看这致命的伤口,艰难的转过头去。
只看见,地下还在继续往外接连迸射出几道赤色虹光,将地面洞穿,一个人影倏忽跃起,便落到地上。
不正是那少年?
叶开跃至地上,见得申若南的样子,也是一愣。
山影拔高之时,他便知道越不过这山体,自己的倚仗还要落在龙雀环上,便索性全力激发了这龙雀环的防御屏障。
这龙雀环也不愧是那家族的传家之宝,竟然稳稳的抵住了山影的聚合之力。
自身安全无虞,他便想看看这山影的后续变化,等到这攻势全部消停,他这才破封而出。
射向申若南的赤色虹光也是他凭着记忆射的,不过是试探性的还击。
怎看这样子,竟然射中了?
叶开脸色怪异非常。
“砰!”
申若南终于坚持不住,跌倒在地上,嘴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叶开也是胆大,他自忖龙雀环在手,自保无虞,竟是走近了些。
他对申若南倒是没什么恨意,此事说起来还是他自己取了申家的灵机,这申若南若是临死还要唾骂他几句,他便也认了,还要好生安葬了她。
这一走近,申若南的喃喃之语便传入他耳中。
叶开的脸色变化莫测,最后竟然露出一丝好奇之色,他静静的听完申若南的呓语,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
他又等了一会,才俯身将之抱起。
山体沉入的那个地方,倒是正好被赤色虹光开出了一个凹陷,他便将申若南的尸体轻轻放入其内,摘下她腰间的芥子袋,又从矿洞中取了一些碎石砂土,好生覆盖住,做了一个坟冢。
做完这些,他又环顾四周,找了块宽阔的石块,捡起地上不知道谁遗落的兵刃,开始刻画起来。
“杀了敌人,再给她立碑作祠,岂不虚伪?”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了此刻寂静。
叶开一惊,猛然回头望去。
一个白袍青年正靠在洞口矿壁之上,怀中抱着一个宽大剑匣,他袍子有些残破,发丝也显得杂乱,却自有一股英挺不凡的气度。
原来是他。
叶开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在石碑上刻写起来,口中却坦然答道:
“我想这么做,便也就做了。”
“可是因为愧疚?”步云飞接着问道。
“我自行我道,心中无愧。”叶开回答道。
“哦?”步云飞轻咦一声,接着道:
“若是有个小贼,潜入了他人家中,不仅偷光了钱货,还杀了主人,此人该杀否。”
“该杀。”叶开面无表情。
“你倒不怕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