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暴徒,青年学生,似乎每一个都有嫌疑,左思奇目光在他们中间游弋。
“那个,梦靥宿主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吗?”青年学生忽然问道,“我是说有没有可能连他自己也认不出这里,或者需要某个契机才会回想起记忆之类的。”
暴徒面色一僵,没有答话。
似乎是不排除这种可能呢,那么连自己也有嫌疑喽?左思奇想着,忽然回忆起刚刚的事,那黑火是在自己冥想之后出现的,而且没有特别的攻击倾向,就如同没有人指挥一样。
是巧合还是?
总之,所有人都有嫌疑,问题又回到了老路上,需要从线索中找到答案。
打火机,一根针,两者除了表面上对男女主人的象征,还隐藏着什么讯息呢?
左思奇按住眉心,苦苦思索。
此时暴徒正揪住青年学生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那么熟悉打火机,能说出那么多道道,肯定有研究,极有可能就是梦境宿主。又或者这是他现实中梦寐以求的东西,便反馈到梦境里具现化了。
妇女则拿着那根针出神,从开始这个女人便很少开口,行动上也不积极,除了之前母性爆发拯救小女孩的举动之外,完全是个毫无特色的家伙,但也很有可能就是梦境宿主,隐藏着。
而小女孩紧紧依偎在妇女怀里,低着头不去看周围的争执,完全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联系上之前她被暴徒折磨的经历,倒不显得奇怪。
同时她也大约是唯一可以排除的对象,不管怎么说,这么大的小女孩肯定用不到打火机这种东西。
如此思索着,隐隐约约一点灵光从左思奇脑海中闪过,但还没等他抓住,耳边猛然传来一声尖叫。
黑火再次出现!
而且地点更加致命,是在他们中一个人的身上!
发出尖叫的是青年学生,他正猛烈的拍打抓住自己的暴徒,竭力使自己身体远离。
左思奇望过去,黑火却不在他身上。
真正被炙烤的是暴徒右手腕部,离青年学生的脸庞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
纯黑色的火苗升腾着,几次想要舔舐学生的脸庞,死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将其的全身的力量激发出来,竟然成功挣脱了暴徒非人力量的掌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连滚带爬跑开来。
那威武雄壮的暴徒,此时却如同吓傻的木鸡,盯着自己蹿起火苗的右手,一两秒之后才如梦初醒般尖叫起来,上下狠命甩动胳膊,就像这样能把火扑灭一般。
妇女带着小女孩往后倒退,紧接着抱起她转身就跑,几人中只剩下左思奇还稍微保留理智。
瞬间的权衡之后,他做出决断,向这名不久前狠狠折磨自己的暴徒喊道:“把你手里东西给我。”
后者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只是像女人一样声嘶力竭的吼着,用力挥动手臂,那上面的火焰却越发大了。
左思奇咬咬牙,猛的冲过去,从暴徒手里抢过铁器,这没费他太多力气,对方此刻完全顾不上那玩意了。
“别动!”他大喊着,举起拿起铁器尖端,瞄准了暴徒的胳膊,一铲子戳了过去。
暴徒被他用力顶到了墙上,右手还在贴着墙壁上下挥舞,浑然不顾胳膊处被铁器刺穿。
那火焰沾上一切物体都无止境的燃烧,很快在墙上划出一道黑色曲线,并顺着暴徒的手臂开始上升。
“快过来帮我按住他。”左思奇向青年学生吼了一句,随即拔起铁器,再次往暴徒胳膊上戳去。
一下,两下,他毫不留情的出手,终于关节周围皮肉被他撕裂开来,只剩白色的骨头与筋肉相连。
暴徒痛的挥舞起另一只手,朝左思奇脸上打来,后者敏捷的一躲,任凭呼啸的风声从头顶拂过,又继续拔起,戳下。
青年学生不知何时冲过来,抱住了暴徒左边身子,竭力压制他的动弹,“别动,别动,他是在救你!”
黑火无情的升腾着,飞快的吞噬整条胳膊,还要往暴徒身上蔓延。
千钧一发之际,左思奇一下重重砸在那白骨上,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只听见一声嘎啦,骨肉分离,失去牵引的胳膊被重力牵引掉落在墙角。
暴徒哀嚎着,抱住肩头伤口,在地上翻滚起来。
青年学生被揍得如同猪头,此时狼狈的爬起来,站在左思奇身后,两人一同剧烈喘着气,静静看着身前之人。
几次呼吸之后,暴徒闹出的动静小了下来,黑烟在他胳膊处徘徊,却没有实质化恢复断肢。
“把他拖出去,这里不能呆了。”左思奇丢下铁器,和青年学生一起将暴徒拖出房间,随后关上隔门。
“呼呼,多谢!”暴徒喘息着,汗水如豆子般大小,一颗一颗从脑袋上滚落。他仰面朝天艰难的说着。
左思奇若有所思的样子,“及时切断沾染到黑火的部位果然能够保住性命,只是看样子黑火造成的是永久性伤害,并不会随着时间复原。”
“此外看暴徒刚刚的表现,基本可以排除是演戏的可能,所以梦境宿主的嫌疑人只剩下三个了。”他想着分别望向妇女,小女孩和青年学生,其中小女孩嫌疑最小,一直不怎么参与的妇女则更加可疑一些。
这些判断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埋在心里。
救人之后,队伍中的气氛明显缓和许多,暴徒独臂之后无形中给人一种无助感,即使大家知道他依旧拥有过人的力量,但感觉上总有几分同情弱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