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院墙,刘三顾不上腿未止血右脸麻木,直接迈开步子朝大周山方向狂奔,但刚过了一条巷子便觉还是改变方向为好,也不管身后一众大骂的黑衣人,直接拐弯朝东方跑去,又将折扇往怀里一揣,空出手来“刺啦”扯下衣服上一块布条,把另一手中仍散发着恶臭的匕首胡乱一包顺带擦了擦手,揣入了怀里,离储物袋远远的。
那匕首灵性虽大为受损,但全拜粪水的污秽所致,贸然将之擦恐怕追兵中的青纱女子再为控制,但一直拿在手中自己也觉得气味难忍,用布包着放入怀中并非良策,但也比坏了储物袋要好。
只顾逃跑,刘三儿根本未往后看,不知追击他的只有同为练气三层的白衣男子和一众黑衣人。匕首虽然犀利,但身为法器也只能被祭使之人在百步内驱动,过了百步便再无感应了。
两方一追一逃不消片刻便出了张家集,没入了茫茫丛林之中。
这也是刘三儿在跳下院墙后经过短暂思考后选择的路线。往北自然能回大周门,但之前青纱女子的一席话却让他这个当局者认清了大周门的现状,以及这次伏击和尚一帮人的能量之大。女子话中虽有夸大事实的嫌疑,但思路清晰有理有据。
诚然,在蔡国凡俗之人眼中,大周门便是蔡国的天。但大周门毕竟是个只有练气后期坐镇的八级修真门派,在整个修真世界里处于绝对的底端,若非有五代分封制保护怕早就被别派侵吞了。三师姐开玩笑时曾说,大周门这样的八级门派连青衣巡查都不会看得太重,虽是戏言,但也属实。
据说那青衣巡查使个个都有筑基修为,每个人单独掂出来若不考虑其他限制都能成立一家七级宗门。再加上此次伏击和尚的一伙只攻击了他一人,并不涉及对大周门的攻伐,想要利用门派的五代保护制来对付那伙人已然不可能了。
修真门派的五代保护制由来已久,但凡初创的门派从初代掌门人算起一直延续到第五代末都会受到不受攻伐的保护,以此来作为门派的发展壮大时机。五代以内该门派也不得攻伐别的五代以内门派和五代以外门派,不过却能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招收别的门派或者修真家族为附庸,还能招收一定比例的散修入门,但具有灵根的初级门人子弟只能在自己的直属附属国凡人中招收,连附庸门派附属国附庸家族领地的凡人都不得染指。
凡人是每个门派的发展壮大的根基希望,也是修真门派间的底线,因此此界的修真门派几乎都制定了许多修士无故欺杀凡人的律令,有违者本门派必严惩不贷。不过凡事都讲证据,修真者若做的干净不留手尾,门派也只能以查无实据不了了之收尾。这种事情算门派内部事物,青衣巡查向来不会过问。
若一门派在另一门派附属国内欺杀凡人并达到一定数量且有据可查,一般分为两种情况:第一,双方都是五代以内门派或者一方是五代以内门派,事发后只能寻求青衣巡查按私人恩怨从中协调,不得依此为借口相互攻伐。第二双方都是五代以外门派,可选择寻求青衣巡查调解或者直接相互攻伐。青衣巡查在过问双方都是五代以外门派间事物时大都要根据门派级别收取一定数额的灵石,否则不会理会。
围杀和尚一伙人显然有备而来,并非散修,且做足了准备,在通古楼外在设置阵法可瞒过张家集的凡俗之人,楼内的人又都被灭口,到时候来个毁尸灭迹,证据全无。就算逃出去一个半个,也达不到调节的条件,八级门派内凡人被其他门派欺杀超过八十人才能请动青衣巡查。
大周门就算找来青衣巡查也毫无拿捏对方之处。更何况对方似乎还买通了青衣巡查,大周门一方更不知对方跟脚是哪门哪派,或者什么修真家族。
修真门派大都由修真家族发展而来,修
真家族只能存在单一姓氏,除赘婿媳妇外不得招收异性散修,更不能招收附庸。若家族里缺乏制药炼器一类的人才又无合适适婚修士吸引此类人才成婚,只能慢慢培养,实在很难壮大。不过若是做出对此界有功之事,修真家族便能正式转变成门派,摆脱种种限制,还能享受受到五代保护的发展时间。所以很多修真家族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寻求转变,但大多数情况下此界的功劳既少又不好拿。于是有的家族就会铤而走险,背后偷摸着做些勾当,使一些弱小的修真门派禅让给自己,华丽转身。
刘三猜想围杀和尚一方有可能便是一修真家族。自己无意入局已是灰头土脸,绝不能再让大周门受到损失。他改道南下一方面是想迷惑追兵,另一方面是想到张家集东面二十多里处有条最窄处十几丈宽的大河向南直通蔡国京师,跟他去大梁门送信的方向整体一致,他所修炼的《阴符经》敛气法门能在水中潜伏两刻钟不用换气,只要到了河边,就算基本摆脱了追兵,起码会那帮黑衣武林中人说再见了。
一口气跑出七八里,刘三儿就算没有受伤之前也承受不住,又要跟后面黑衣人保持起码百步的距离,防止冷箭袖箭一类暗器袭击或者更加恐怖的法器,实在累的不轻。好在后面虽然叫骂不停,喘气声也粗,显然同样累坏了。双方逐渐都放慢了脚步,但百十步距离一直没有缩短。
“站住!”忽的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前方草丛中乍起。
五名身着白袍的蒙面人一跳而出,个个手握兵刃,成扇形朝刘三儿包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