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清风依旧。
太昊坊的夜晚比白天更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味。
和凡俗街道一样,这里的晚间依旧称得上热闹,且人群中的高阶修真者明显多了不少。但不管多高修为的修士,所有人都遵循着一个修真坊市间的不成文规矩,那就是不御空飞行。
刘三儿一边摸着储物袋,一边回想着和尚刚刚的谈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丝帕被小心的收在储物袋里,但凭借这个就能改变太昊坊拍卖会的时间,实在透着些诡异。要知道这丝帕不过普通物件,并非法器之流,除了做工和香气有点特殊外,只能擦鼻子用,连擦脸都是嫌小的。他还对很多香气过敏,闻多了会恶心,是以并没有一直拿在手里端详。
和尚似乎有意卖弄,问什么都不说,只是要刘三儿照话去做即可有七八成把握成事。他最后甚至改变了主意,并没有立即去取黑莲业火,甚至在刘三儿主动提出要缔结契约时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说都是老相识了,不必如此云云,不等多问便告辞了。
既然和尚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刘三儿也就没有多事的必要了。况且自己拿了对方五千一阶中品,说是要挟他勾结鬼修尸修,实际上现在已经成了五千一阶中品帮忙运送黑莲业火的交易。现在灵石到手,帮忙不帮忙的主动权已经落到了自己一方身上。应该担心的是和尚,而不是自己。若这几天自己跑路了,和尚的灵石可就白花了。
其实也不能算白花,人还是找的住的。毕竟两人之间还有那个护送扇子的一年之约。刘三儿是跑得了一时,却怎么也跑不过一年的。
思量着中间的得失,和运送黑莲业火可能存在的各种风险,刘三儿觉得和尚还真有些算无遗策,死死掐准了自己的摸脉搏。直到路过几间专门售卖风物志的商铺时,才把心思收了回来。
在几家店里搜罗了一通,刘三儿惊奇的发现,许多书自己之前其实已经看过了,只是名字换了换就又印刷发行了,连里边的内容都没怎么动过,真叫个蛋疼。幸好他无事又看的仔细,否则冤大头是当定了,以后还需更加谨慎才是。
几家店铺下来,就收获了两个作者的新书。这两人都是最近几年刚刚冒起来的儒门修真,修为不详,门派不详,连性别也不详。
一个自称姓高名潮字迭起,笔名八次君,专写名人传记,对象是无尘宗范围内的练气和筑基修真者,有时候也会写点佛门尼姑和尚的风月趣事。这人文笔相当了得,且不说传记本身内容的真假,单就情节上来说可以用“引人入胜”几个字来大略概括,看书着一旦读进去了变很难自拔。
因此,这人书的定价一路水涨船高,从最初默默无名时的均价一块一阶中品可买三本三百叶的大本,到了一块一阶中品只得一本不到两百页的中本,可谓成攀梯之势,从来不怕卖不出去,所以爱买不买。
另一作者姓杜名延,没有字号,笔名瞄人缝,主攻的方向是秘境秘闻,也不知如何道听途说来多少故事,真真假假的编在一起,读起来甚难分辨。明洛城四修真的死,在他书里也有提及,只是和真相相比面目全非,可更加跌宕起伏。修真者对秘境秘闻这种东西一般都很有兴趣,有时候明知道很可能是假的,还是会好奇心使然买来看看。
这人的书销量也一直很不错,因为比姓高的晚出道一年,价格略低一点,内容和页数反而更多,可谓良心。
两人的书里同样都会随机赠送一些很具体的秘境宝藏位置,但基本上跟没有是一样的。因为那些秘境一般少则十几年,多则上百年才开启一次,很多地方即便乘坐飞舟,都是要走上几年都不一定到得了的。更不是练气、筑基修真者可以染指的。
真应了一句话: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
把八次君和瞄人缝的新书都各挑了些,其他那些换汤不换药的,便是知客说的天花乱坠,刘三儿都不想再浪费时间翻阅。见那知客还不死心的在一旁舌燥,心想干脆来点狠的,恶心这厮和那在一旁一直不做声的年轻掌柜一把。
结账时,总共十二块一阶中品,年轻掌柜的刚说出数目,便见刘三儿给了十二块灵石的同时,还吟吟的拿出了一张太昊坊全场通用的九八折优惠票,一时无语,接着狠狠瞪了那凡人知客一眼,怪他不该过分推销,之后笑说:“这位道友,可对不住!小店本小利薄,十二块灵石也不是大数目,优惠票能不能就暂且先不用了?”
“这可是太昊坊全场通用的优惠票,就算买一块灵石的东西也都能用吧?何况十二块的大数,怎么就叫先不用了?”
“这…好吧大数。关键是不好算账,还找不开呀。”掌柜的是一个练气三层修为的小伙,看上去唯唯诺诺的。眼下一脸的苦楚,却不敢对着刘三儿发火,更不好现在训斥凡人知客,反而越描越黑。他也应是做生意不久,没遇上过刘三这样的,深吸口气后,一咬牙,说:“这样吧,我再找道友五十两银子,这优惠票就不用了,如何?”
“这……合适吗?”见年轻掌柜如此退让,刘三儿也算熄了火气。自己一个修真者,跟一个凡人知客呕什么气。不觉间,叹了口气。
年轻掌柜却以为刘三儿难缠,又不想再加银子,谄笑说:“一看道友就是大宗门的弟子,身上灵石足够,但银子恐怕不多。这银子在太昊坊别处不太好花,但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