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犹豫使无数人险些与内门弟子失之交臂,方德一句话将人打入谷底,一句话又让人飞上云端,众人的心思再次活跃起来。
或许是恐方德反悔,很多人的心不免有些急躁,一群人竟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拥挤一团,谁都下不去了。
马脸弟子不禁暗暗摇头,大声道 : “你们也被淘汰了。”
骚乱的人群立时静了,瞪眼瞧着马脸弟子。
“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都要让自己的脑子足够清醒,都散开吧。”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居然无人反驳,都如丧考妣的散开了。
就在人丛分出条路,脸色阴晴不定的李天竟狂吼一声,从演武场一跃而下,他并不是想寻死,他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错了。
然而,重力化作滔天巨浪将他淹没,他太急,用力也太过猛,当浪头劈头砸下,他便如折翼的鸟儿落在了石阶上。
血花四溅,猩红的血渍星星点点的散在每一级石阶上,到落了地,李天还兀自滚了几圈。
李天呈大字仰面躺在了地上,圆鼓的双目还在向外瞪着,目中充满不甘、愤恨,他是家中的独子,从小众星捧月,为何到这里便一文不值?
马夫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雄健的枣红马嚼着路边的青草,他见了之前摔死的鹰鼻少年,也见了飘然落地的苏小乞,猛如凶兽的戴高,如蝴蝶轻盈的游奕,引人发笑却又让人敬佩的房驰。
唯独没见到的是自家的少爷。
他怎能想到见到自家少爷会是这种方式,出发前的他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自信,再回来时却是……
“少爷!!”马夫向血泊中的尸体扑了过去,歇斯底里的痛哭。
他哭的不仅仅是李天,还有他即将面对的命运。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见证自家少爷成为灵道门弟子,回去给老爷报喜,何曾想过要将一具死尸拉回李家?
“你们害了我家少爷,李家不会放过你们!”马夫望着观天殿,撕心裂肺的大吼。
封烟柔的双眉顿时拧成了疙瘩,上前怒道 : “李家若有这本事,还用拜灵道门?
到这里就应该做好觉悟,若你们铁了心要讨公道,那便来好了,我正要用血磨磨我的乱花刀!”
封烟柔话音未落,方德又道 : “修炼一途,生死难以预料,李公子命中该有此劫,吾等深表痛心遗憾。”
“和他说这废话,待我下去一刀砍了他。”封烟柔跃跃欲试的去摸腰后的刀。
方德不敢多嘴,只有苦笑。
“你把他砍了,谁收尸?”封玉山哑然失笑的拉住封烟柔的手臂,将其拖拽回来。
“收什么尸?往树林里一扔自然有妖兽来啃。”封烟柔自然的语气显然没少做这样的事。
封玉山也憋的没了话,既好气又好笑的敲了敲封烟柔的头。
下方的哭声渐渐衰弱了,马夫抱起李天的尸身放入车厢,他突然有了不再回李家的念头。
缰绳一甩,健马长嘶,撒开四蹄拉着华丽的车厢飞驰而去。
方德用手捏捏眉心,每年都有这样的事上演,实在让人觉得心累。
“继续吧。”方德的语气有了些疲惫。
一天之中死了数人,所有的人都有了想要尽快结束的念头。有了前车之鉴,再没有人冒冒失失的往下跳,有人成,有人败,当演武场上渐渐空了,通过考验的不过区区三十人。
“所有人都回来。”随着马脸弟子的一声令下,通过第二关的众人再次攀上登天梯,少了千余人,这一次苏小乞感到的重力便十分微弱了。
“第二关的前四名不用说大家已经知晓了。”马脸弟子怀抱双臂,接着道 : “之所以只提前四,是因为前四人有机会被收为秘传弟子。”
“所谓秘传弟子,当然有很多内门弟子享受不到的权利,这里就不多赘述,那么我们要说的就是被收为秘传弟子的机会是什么。”
寇辰、封烟柔、何麟、羊月都站到了前来。
马脸弟子道:“任选一人,只要接住三招,便可被收为秘传弟子。
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所有人按名次选择对手。
苏小乞对何麟,戴高对封烟柔,游奕对寇辰。”
等了半晌,马脸弟子还是不往下说了,房驰忍不住问道 : “我呢?”
“你接不住羊月的任何一招,而且以你的资质……”
马脸弟子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悯。
房驰握拳,仰起伤痕累累的脸道 : “我觉得我可以。”
“你不行。”马脸弟子摇头。
“我行。”房驰紧握双拳。
“你不行。”马脸弟子依旧摇头。
“行。”房驰紧抿双唇。
马脸弟子立时不耐烦的呵斥道 : “你的资质不值得灵道门培养你,这样说你可明白?”
房驰怔住了,许久才移动双足,咬牙道 : “我会证明的。”
没有人将房驰的话放在心上,毅力可使人做出超出想象的事,却永远无法打破天赋决定的上限,房驰的一生注定黯然收场。
到了最为关键的环节,各灵道门弟子仿佛觅食的猴子般从四面八方走来了,片刻便将众人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很希望看到秘传弟子的格局有所改变,可是,想要颠覆占据所有门派资源的四人,几乎是件遥不可及的事。
但他们还是想看看。
“以下到上,先从游奕开始。”
另外三人退后,只留下了寇辰一人,而另一边,也只有游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