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小乞走后,司马远一直在犹豫不决,或者说,是在恐惧不安中度过的。
辗转难眠数夜后,他狠下决心,领人包围了圣殿,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被人反叛,陷入了必死的绝境。
司马远茫然四顾,那一个个毕恭毕敬,对他谄媚讨好的人,现在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漠然的注视着他。司马远可以肯定,只要他有一点多余的动作,便会这些浑身充满杀气的人撕成碎片。
“你不该来的。”
圣主,依旧高高在上,慵懒的坐在王座上,俯视众生。
司马远恨得咬牙,从不敢直视圣主的他高昂起头,双目死盯着圣主的脸,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可惜,眼神是不能杀人的。
“十年又十年……”司马远的语气中充满了悲意,怒吼道:“你还要我等多久?!”
圣主浅笑,明知故问道:“等什么?”
“当然是等……”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司马远停住了,悲凉的一笑,道:“你从来没想过让我接替圣主的位子是不是?”
圣主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向外驱赶,“你们都出去。”
没有人迟疑,众弟子纷纷走出圣殿,圣主的手再一挥,厚重的殿门“轰”的关闭。
这个时候,圣主才回答:“你说对了。”
司马远近乎疯癫一般又哭又笑,他与罗永争,与安明争,争到却是一个笑话。
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吗?
他真希望死在古墓里的是他。
“为什么?”司马远恶狠狠地冲着圣主吼道:“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圣主神色平静的说道:“一个门派想要壮大,就少不了斗争,门内一潭死水,迟早会走向灭亡。”
“我算什么?”司马远悲恸道:“我们这些人到底他妈的算什么?!”
“你太贪心了。”圣主两个手都放在膝上,低眉敛目,淡淡道:“人有了贪欲就不好了。”
司马远惨然一笑,“这个贪欲又是谁挑起的?”
圣主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来抢,你该明白自己的地位得来的有多不容易。”
司马远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拉出攻击的架势,满脸煞意道:“宁战死,不苟活!”
话音未落,身体拔射出去……
……
在兽潮结束的两天后,苏小乞启程赶往冰宗。他在这场大战所付出的是收不回来了,但从林风那里得来的已让他觉得收益颇丰。
在以往的兽潮里,妖王多半都是败逃,还是第一次被人击杀,可以预见的是,在几年之内,宛阳城是不会受到兽潮的侵扰了。
得来不易的喘息之机,林风可以借此再使流风拳馆壮大,即使往后还有兽潮,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了。
而那个受妖魂反噬的妇人,则留在了流风拳馆,以林风的实力保护她是不成问题的。将来流风拳馆的弟子越来越多,她也会更加的安全,留在流风拳馆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二营长战车在道路上飞驰,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的燕折雪忽然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苏小乞微斜着眼,思索片刻,道:“等到修为突破地魄境,我就该离开云海圣宫了。”
燕折雪惊讶的转头,不敢置信道:“你要走?!”
苏小乞点头,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像这样漫无目的地混太久了。”
“你知不知道圣主为什么要你到宛阳城来?”
“原来以为是故意给我下绊子,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他是想让你坐上圣子的位置。”
嘎吱!!
一道剧烈的刹车声,战车遽然停下。
但很快,战车又重新启动。
“怪不得司马远的脸色那么难看……”苏小乞的表情有点难以捉摸。
燕折雪道:“这样你还是要走?”
苏小乞反问道:“难道留在云海圣宫跟司马远争个你死我活?”
“这个……”
苏小乞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屑,道:“我对圣主的位置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燕折雪动容道:“没兴趣?”
紧跟着,燕折雪又玩味的笑道:“男人不都是热衷权利的?”
苏小乞眨眨眼道:“我与别的男人可不一样。”
这句话听着很寻常,苏小乞的表情就有点让人……
燕折雪轻啐了一口,忽叹息道:“进了云海圣宫,想要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苏小乞豪气干云一挥手,大声道:“我要走,谁能拦得住我!”
“你的身体。”燕折雪说了一句玄之又玄的话。
苏小乞微皱着眉道:“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体内的寒气开始加重了?”
苏小乞怔住,随后点头,的确,他所修炼的《月华凝霜》越发的没用了,修为的提升,寒毒侵蚀的越来越深。
“一旦炼化了水寒之气,这辈子都难驱除出去了。”燕折雪认真的看着苏小乞,“这不是危言耸听。”
经由燕折雪一番解释,苏小乞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在海神岛时,劳永会说女人可以压制水寒之气。
冰宗里的女弟子都是阳年阳月阳时阳日四柱纯阳之体,与其交合,阴阳交融之下,寒毒会随之减轻。而随着修为越高,寒毒深种,只凭一人交合已无法压制寒毒,往往需要一日连御数女。
因此,云海圣宫的弟子较之常人寿命都不高。不过,与其说是寒毒在折损寿命,倒不如说是****。
可若是放任寒毒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