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一般的人,竟敢如此待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闻平狂吼,血喷溅苏小乞一脸。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表情漠然的苏小乞居高临下的看着闻平。
“死人往往都只有一个名字。”苏小乞举拳骤然捶下,闻平的左眼顿如鸡蛋般炸碎开,红的、黑的迸射。
闻平发疯般嘶吼,却依旧无法感应到体内的灵力。平日里,像苏小乞这般的修为,他只要伸伸手指便能戳死上百个,可现在,他竟然像一条狗一样被苏小乞骑在身上乱打。
“你会后悔的。”闻平说出的话已有些漏风,语气中却依旧有着一股凛然凶气。
苏小乞一声不吭,拳头提起落下,一拳、一拳砸在闻平的脸上。
“我太傻了,真的太傻了,我真以为自己能被收入苍云剑派。”
噗……
“我不想死,不想死。”
噗……噗……
“我跟江初蝶说过我会回去,我要证明我不是废物,我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我要为我爹报仇,可我现在却要死了!”
苏小乞狠狠地咬住下唇,拳头不停地捶在闻平烂成肉泥的脸上,身下的人早已没气了。
忽的,一道红光从闻平的丹田处飘出,骤然一闪,钻入了苏小乞的体内。
苏小乞一愣,不等他凝神内视,便两眼一黑,倒在了闻平的尸体上。
……
陈旧的砖石房,简陋的摆设,褥子上隐隐有一股熏人的汗腥味。人若老了,身体总会发出年轻时最厌恶的味道。
苏小乞悠悠转醒,刚睁开眼便腾地坐了起来,但他马上心中大惊,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身体并没有传来撕裂的疼痛感,反倒手脚都变得极为有力,在体内流转的灵力相较以前更是浑厚了近一倍。
一觉醒来,他竟突破了炼气八重。
然而,这并没有让苏小乞有丝毫欢愉的神色,反倒一阵头皮发麻,就连一张白脸都吓得青了起来。
他的衣服被人换过!
“你终于醒了。”坐在桌边的廖元浅酌着杯中的酒。
苏小乞不自觉的抓紧了盖在腿上的薄被,许久,才凝注着廖元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没杀我?”
在苏小乞心口,盘绕着一条口尾相连的金色小龙,只要是穿越到灵魄大陆的游戏玩家,都有这个图案,他们也被这个世界的人称为——天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有人谣传天人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厄。无论对苏小乞这些人的修行天赋忌惮与否,只要是见到天人,必然是不顾一切的斩杀。这种话愚蠢至极,可又有谁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很多人都是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
而苏小乞一直觉得,这个谣言是从他们自己人的口中传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杀你?”廖元嘴角含笑,举起酒壶,酒水缓缓地流入杯中。
这反而让苏小乞尴尬的不知该回什么话了,只是看着廖元在等他的下文。
廖元端起酒杯细细的品起来,半晌才道:“什么样的猪脑子才会信天人会带来灾厄,世上之所以会有灾祸的发生,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
苏小乞苦涩一笑,翻身下床在廖元的对面坐下,自顾自的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润了干燥的嗓子,苏小乞向廖元伸出手,道:“东西还我。”
廖元一挑眉,将腰间的白玉烟袋拔下递向苏小乞,在苏小乞伸手时,他又缩回了手,道:“为了救你,我可是用了一颗百草仙露丹,难道你不该给我谢礼?”
苏小乞道:“我也救了你一命,难道不是扯平了?”
廖元不禁觉得好笑起来,道:“你何时救了我?就算你不来,闻平也迟早会死在我手上。”
苏小乞冷笑道:“若不是我让他分心,你能将使身体麻痹的毒针刺到他身上?
说什么空气里到处都是使人失去知觉的毒粉,我的眼睛可没瞎。”
廖元深深地看着苏小乞道:“年轻人,你的眼睛可真够锐利。”
“彼此彼此。”苏小乞抱抱拳,又将手伸出。
“既然你一定要分个清楚,那我要问问你。”廖元翘起趿拉着草鞋的左脚,满面笑容的说道:“我用四重修为你压制了闻平命火的气息,这笔账要怎么算?”
修为突破地魄境,便可在丹田灵海中凝出一朵命火。命火无法伤敌,对修炼也无助益,为的就是被人击杀,使敌人沾染上自己的灵力气息。这样一来,所熟识的人便能寻着这股气息为其雪仇。
若不是有廖元的相助,苏小乞怕是已被人五马分尸了。
“还有,你不顾伤势强催灵力,体内的经脉是一团乱糟,说是乱成了麻球也不为过,我又用了一重修为为你打通拓宽,你又该怎么谢我?”廖元摇晃着左腿,晃起脚上的草鞋,他的脚趾甲缝里塞满黑泥,不知多久没洗过了。
苏小乞暗叹口气,内视半晌,确实如廖元所言,他的大小经脉都被拓宽了数倍有余。以前灵力似洪水奔涌,现在只怕就像是一条潺潺的小溪水了。
“为了你我从地魄九重跌落到了地魄四重,这个情你该怎么还?”廖元咧开了嘴,他的牙齿一片焦黄,显然也是很久没刷过了。
苏小乞沉默,这个情他确实还不起,可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廖元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廖元似是看透了苏小乞心里的想法,道:“我没有什么目的,就是起了惜才的心,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苏小乞